柳溥延今晚也住在軍營,他看著坐在桌子上吃飯的柳遲遲,她好像很受大家的歡迎,不少士兵都圍在她身邊。
柳遲遲手裏掰著一個饅頭,跟他們談笑風生。
“柳小姐!柳小姐!遂寧鎮真的那麼可怕嗎!?”
“我的天啊!那個人真的渾身都爛了嗎?!”
柳遲遲低頭看著手中的饅頭,覺得自己在這裏跟他們形容顧庚當時有多慘,實在是有些倒胃口。
“可不是!那些百姓壓根不聽我們的話,禹王殿下劃分了疫病區跟非疫病區,他們愣是不肯去,雙方僵持著,遲遲當時領著人過去,結果被他們狠狠地打了一棍。”方靜修繪聲繪色地說道。
柳溥延拿著筷子的手就是一抖,被人打了一棍子嗎?
她那樣的小身板,受得住嗎?
從她回來開始,自己便一句都沒有問過她,去了那麼遠的地方,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累不累。
士兵們嘰嘰喳喳吵個沒完,柳遲遲吃完饅頭,就靠在椅子上,懶懶地看著他們,她半點架子都沒有,關鍵是完全沒有傳聞中那麼醜陋不堪,反而充滿了靈氣,一雙眼睛瞧著你的時候,真的是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她。
“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可怕啦,別聽方靜修講故事,哈哈。”
“都吃完了嗎?”柳溥延沉怒的聲音突然響起,所有的聲音頓時消散殆盡,士兵們立刻站好,一臉肅然地看著柳溥延。
柳溥延看著癱坐在椅子上的柳遲遲,冷哼道:
“坐沒有坐相!”
柳遲遲仰頭看他一眼,不屑地一笑。
士兵們:哇!柳小姐好酷啊!
柳溥延一把抓起她的手臂,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低喝道:
“沒什麼事就抓緊回府去!”
柳遲遲掙脫開他的手,涼涼地說道:
“侯爺,我奉旨來查士兵得病的事情,我又不歸您管。”
“我是你父親!”柳溥延怒道。
柳遲遲一愣,笑著說道:
“是嗎?”
柳溥延表情頓時一凝,他看著柳遲遲脖子上若隱若現的掐痕,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好!
“我以為侯爺在想要掐死我的時候,就已經把我驅逐出女兒的關係了呢。”
在場的人:!!!掐死?!
方靜修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不過還是小心地上前,一步,擋在了柳遲遲麵前。
柳溥延瞪著方靜修,怒極反笑:
“怎麼,方大夫以為我要對柳遲遲怎麼樣嗎?迫不及待地就擋了上來?”
方靜修溫和一笑,說道:
“怎麼會呢,但是侯爺畢竟是有前科的人呢。”
跟柳遲遲在一起久了,毒舌功力也漲地飛快呢!
柳溥延被他說的一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勞煩侯爺給安排兩個營帳,我跟遲遲晚上要住在這裏。”方靜修謙和地說道。
“來人!去給他們準備兩個營帳!”
原本站在方靜修身後神色慵懶的柳遲遲,眸色突然一厲,她撥開眾人,看著倒下去的一名士兵,喊道:
“方靜修!快過來!”
眾人立刻推開,柳溥延走過來,他看見士兵的刺鼻的嘔吐物吐在柳遲遲身上,但是她絲毫沒有嫌棄,不斷地幫士兵順著氣,然後叫他把所有的東西都給吐出來。
方靜修拿來了鹽水,柳遲遲給他下去,又讓她開始吐。
一直到最後隻能吐出膽汁,柳遲遲才叫士兵把他扶了下去。
柳遲遲從地上站起來,問道:
“方才那位士兵吃的飯菜有被收拾掉嗎?”
“柳小姐,已經收拾掉了。”一個士兵遺憾地說道。
“沒有關係!那些還沒有吃掉的飯菜給我留著,我要檢查!”柳遲遲目光堅定地說道。
“先去換衣服。”柳溥延看著柳遲遲裙擺上的衣服,他不禁想,在外麵的那半年,她是不是經常遭遇這樣的情況,渾身都是狼狽。
柳遲遲沒有理會他,隻是把最外麵的一件衣服給脫了,然後跟方靜修立刻去檢查食物。
柳溥延目光複雜地跟在柳遲遲身後,她很敬業,非常敬業,但是當他看見柳遲遲把食物往嘴裏塞的時候,嚇得一把打落了她的手。
筷子掉落在地上,柳遲遲手疼地立刻抽了回來,細白的手頓時紅了一片。
“你幹什麼!不要命了嗎?!”柳溥延嗬斥道。
方靜修立刻拉過她的手,看到她手上紅了一片,簡直維持不住自身的風度:
“侯爺!您嚴重打擾了我們追查!而且你還打了遲遲!你是要怎樣!你知不知道她身子很弱!您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