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滴大滴的眼淚,掉下來,柳遲遲哭地不能自已,抱著梁仲禹,整個人都在發抖。
當你終於被對方的真心打動,準備要好好待對方時,對方突然翻臉,打斷你所有的期盼,關鍵是,你沒有辦法反駁,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
她哪裏是恨柳溥延,根本就是在恨她自己。
那麼容易,那麼輕易就放下了恨意,沉溺於柳溥延的感情之中。
都是她的錯。
奶娘說的對,柳溥延生性涼薄,絕情絕義。
但是,難道她騙柳溥延的事實,就應該讓他全然忽視嗎?她帶著目的來到侯府,想要暗地裏捅他一刀,難道還指望柳溥延原諒她,疼愛她嗎?
她真的,太天真了。
梁仲禹緊緊抱著她,柳遲遲的絕望跟無助,他全然感受的到,她害怕極了,否則以她的聰慧,怎麼會跟柳溥延鬧到這樣的地步。
無非是關心則亂罷了。
“遲遲,若是你下不了手,我來。我不會心慈手軟,加在你母親身上的所有痛苦,我都會返還給柳溥延,讓他十倍痛苦。”梁仲禹充滿了蠱惑的聲音在柳遲遲耳邊響起。
柳遲遲從他懷中出來,迷茫地看著他。
梁仲禹小心翼翼地將她臉上的眼淚擦掉,又親了親她的臉頰,再次說道:
“遲遲,你不忍心嗎?”
柳遲遲看著他,不說話。
“好,那就不忍心,咱們不理他。”梁仲禹一眼就看穿了柳遲遲內心真正的想法,她就是不忍心。
柳遲遲躺在梁仲禹的懷中,道:
“如果我要動手,我自己會動手的。”
“好。”
梁仲禹在這裏陪了柳遲遲一整晚,一直到快要天亮的時候,才離開。
馬上就要去上早朝,柳溥延穿著朝服走到黎苑,方靜修跟茉莉坐在椅子上,睡的七倒八歪的。
他仰頭看著樓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上去看一看柳遲遲。
推開門,房間中留了一盞暗黃色的燈,他走到床邊,看見柳遲遲趴著睡,整個人眉頭緊緊皺起。
柳溥延一想,這睡相也忒差了,便伸手想把她翻過來,躺著睡,掀開被子,發現柳遲遲沒有穿衣服,也看見了她背上的傷,他眉頭頓時皺起,這個傷,是怎麼來的?
不過,下一刻他又看見了柳遲遲右肩上的箭傷,心中的心疼頓時蕩然無存,一個至始至終把他耍的團團轉的女兒,他可真是要不起。
柳溥延轉身大步離開。
之後三天時間,梁仲禹每晚都會過來,柳溥延則再也沒有來過。
第四天,梁仲淵來看她,看到柳遲遲靠在床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的氣場都冷了下來。
“怎麼回事?為什麼不來告訴本宮?”
沒有一個人來告訴過他柳遲遲出事了,今日他來也隻是誤打誤撞。
“隻是小事。”柳遲遲用氣聲說道。
“誰掐的?”梁仲淵看著柳遲遲還沒有消下去的掐痕,語氣淩厲。
柳遲遲就是笑笑,也不說話。
梁仲淵沒有逼她,要查出來對他而言,太簡單了,查到的結果令他瞠目結舌,竟然是文成侯?!
他不是最最溺愛柳遲遲的嗎!?
梁仲淵本想攔下柳溥延問一問原因,但是柳遲遲說了,這個是他們父女之間的事情,不需要別人來插手。
第七天的時候,柳遲遲已經好了大半,梁仲淵送來了名貴的藥膏,其實不用,方靜修的藥膏比他的有用多了。
柳遲遲穿好了衣服,準備去一趟丞相府。
沈括跟丞相來替她求情,這個事情,她記下了。
她出門的時候,恰好碰見走進來的柳溥延。
看到他走進來,柳遲遲退到一旁,低垂著腦袋,沒有說話。
柳溥延看了她一眼,裝作沒有看見,徑直朝著府內走去。
柳遲遲在丞相府呆了一個下午,然後呂容蔓留她住下來,柳遲遲猶豫了一會兒,同意了。
晚上,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梁仲禹竟然來到了丞相府,看到他踏著月光走進來,柳遲遲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停止了。
“你怎麼會來這裏?”柳遲遲攀著他的脖子,輕聲問道。
梁仲禹咬著她的嘴唇,抱著她到床上:
“夫人在哪裏,我自然要去哪裏。”
又不正經,柳遲遲靠在他懷裏,說道:
“最近練功不要太疲累,你的腿才恢複,過猶不及。”
“好,我知道了,遲遲,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恩?”
“近日軍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少士兵上吐下瀉,發燒不止,所有大夫都查不出原因,遲遲,我想讓你去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