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仲禹看著夙雲,這個他最信任的下屬,他想了想,問道:
“夙雲,若是遲遲知道,她其實是越國攝政王裴煒的女兒,你說她會不會承受不住?”
夙雲:“!!!!!”主子,你再說什麼東西啊!!
夙雲一臉驚恐地看著梁仲禹,愣了好一會兒,才磕磕巴巴地說道:
“主、主子,您別嚇我啊,柳主子不是文成侯的女兒嗎?怎麼又會是裴煒的女兒呢?裴煒跟文成侯,哪有什麼關聯噢!”
“現在也隻是猜測,希望是猜錯了吧,裴煒有女兒嗎?”梁仲禹問道。
“有的,裴煒有三個女兒,聽說他的大女兒身子不是很好,長年需要服藥。”
梁仲禹眉頭蹙起,難道說,南門禧是因為這個緣故才在越國的?
畢竟,一個連血首烏的藥方都能夠研製出來的人,醫術肯定非常高超,那麼裴煒找她去給他的女兒診治也不是不可能。
那株布纓草說是給裴煒的女兒也說的過去,但是他還是覺得很不對勁,那些人明顯是朝柳遲遲來的。
“不對,你記得上一次裴嘉樹來,他一直纏著遲遲,還叫她姐姐嗎?為什麼那麼多人不找,偏偏找遲遲?一上來就那麼熱絡,顯然是一開始就衝著遲遲來的。”梁仲禹真是越想越不對。
夙雲聽到這話,也覺得其中貓膩很大。
“若是柳主子知道,那她之前在侯府所做的一切,不是都白忙活了?”夙雲小心翼翼地說道。
“柳主子要強,如果被她知道,她可能被南門禧利用了,柳主子會崩潰的。”
梁仲禹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上一次他緊緊說了查南門禧,柳遲遲立刻就跟他翻臉了,如果真的讓她知道,她隻是南門禧的一顆棋子,這是一件多麼絕望的認知啊。
“恩,知道了,下去吧。”
“是。”
夙雲看了一眼他家主子的背影,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
他的心髒還是瘋狂地跳動。
柳主子是裴煒的女兒,不知道主子怎麼會得出這個結論來,但是如果真的是事實,那晏城這一片天,都要被翻過來。
柳遲遲本來想準備準備去醫館的,結果丞相府的遣人來請她去用晚膳。
柳遲遲想了想,把茉莉放在府裏,讓她去陪著顧庚,顧庚剛來這裏,恐怕還有些不適應。
坐上馬車,柳遲遲才發現呂湛竟然在馬車裏麵等她。
“你怎麼不進去?”柳遲遲詫異。
呂湛抿唇看著她,馬車緩緩動了起來。
柳遲遲奇怪,這個人想說啥呀。
“有話就說,別憋著,怪猥瑣的。”
“婉兒懷孕了。”呂湛說道。
柳遲遲一愣,車廂內陷入了一種窒息的安靜,然後就聽到了柳遲遲罵聲:
“我走之前是不是特地叮囑過你們,不能懷孕!我的話你們當放屁啊是不是!不聽我的話,還來讓我給你們擦屁股,呂湛你是不是想孩子想瘋了!
你知不知道,林婉兒的身子都沒有完全調理好!”
她真的很煩這種不遵醫囑亂來的人,弄錯了,然後又來找大夫,真特娘的煩躁。
“柳小姐,一切都是我的不對,但是婉兒很重視這個孩子,我懇請您想一想辦法。”呂湛低聲下氣地說道,然後站起來,跪在柳遲遲麵前。
柳遲遲也很煩這種動不動下跪的人。
她伸腳踹了踹他,不耐煩地說道:
“我知道了!你給我滾起來!”
呂湛看了她一眼,聽話地站了起來坐在她身側,連身上的鞋印都不敢去擦,這件事情的確是他們做的不對。
柳遲遲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幾個月了?”
“四個半月。”呂湛說道。
柳遲遲呼吸一滯,吼道:
“你們到底是把我的話聽到哪裏去了?!!”
外麵駕車的車夫聽到柳遲遲的吼聲,手一抖,差點出事情。
呂湛不敢講話,他知道,他都知道。
“婉兒她……”
“呂湛我問你,林婉兒重要還是孩子重要?如果出事情,大人小孩隻能保一個你選誰?如果林婉兒一定要你保孩子,你又準備選哪個?”柳遲遲稍稍平息了一下心情,盡量平和地問道。
呂湛聽到柳遲遲的話,頓時慌張起來。
他們幾乎把所有的籌碼都放在了柳遲遲身上,但是當她問自己這些問題的時候,呂湛清楚,這件事情比他們所想的,要嚴重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