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遲遲看著這一幕,感覺到腦門上青筋都在跳。
她轉身看著跟上來的人,果然,基本都是男人為主,越過他們,可以看見一些女人帶著孩子,怯怯地看著他們。
他們都營養不良,臉頰凹陷,雙眸麻木,沒有希望,全部都是絕望。
“原來的官員呢?本王記得蓉城的知府是邵弘文,他人呢?”梁仲禹問道。
“已經被押送回京了,至於之前在蓉城的那些頂級富豪,在我們來之前就已經收拾東西都走了,一點都沒有留下,而這裏的店鋪也基本關了,天下糧倉的店之前開過一陣子,但是被人搶了,最後也關了。”穆經綸歎了一口氣。
這些人真的是愚昧無知。
梁仲禹點點頭,表示了解。
“還留在這裏的百姓有多少人?”梁仲禹看著麵前的人,黑壓壓的一片,因為他坐在輪椅上,所以看不見到底有多少人,他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呆滯、空洞。
“你是禹王嗎?”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柳遲遲眉宇間突然凝聚起戾氣,對於這種質問聲,柳遲遲非常敏感,超級無敵敏感。
梁仲禹點點頭,坦蕩地說道:
“是。”
“戰神,救救我們!我們要活不下去了!”男人淒厲的聲音在這一片天空響徹。
柳遲遲心頭倏然就是一軟,她告訴自己,整個蓉城的人,她都要盡力救活了。
所有人從站著,到跪下,梁仲禹終於有機會看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在接上了。
約莫幾百人,但是越來越多的百姓聚攏過來,他們匍匐在梁仲禹腳下,看著他的目光虔誠而狂熱。
事後,柳遲遲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曾經梁仲禹來過蓉城,他守護了蓉城,蓉城十裏之外有一處匪盜極為囂張,燒傷搶掠,無惡不作,官府派了好些士兵去圍剿,因為匪窟地勢易守難攻,去了好幾次,反而損失慘重。
蓉城的官員沒有辦法,隻能夠上報朝廷,梁仲禹帶領著他的兵就來了,當時他站在城牆上,那是還是年輕飛揚的少年將軍,肩披著戰神的名號,卻有些令人不敢相信。
當時,這些百姓牢牢地記住了這個人說過的話:
“那些欺負過你們的匪徒們,本將一個都不會放過!”
然後匪窟便燃起了黑煙,在老遠都能夠看見,無往而不勝的少年將軍,如今五官堅毅,雙眸沉靜如水,坐在輪椅上,沒有當年的半點張揚,但是他們,一直、一直都很相信他,可以帶領自己,走出困境!
梁仲禹沒有想到蓉城的人還記得十幾年前的事情,他心下略感動,朗聲說道:
“這裏的百姓,本王一個都不會放棄。”
柳遲遲看著他,腦海中隻有一句話: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她非常敬佩士兵,敬佩梁仲禹。
“在之前,本王有一個要求,所有的食物、衣物、棉被,女人、孩子、老人優先,男人往後靠,有問題沒有?”梁仲禹坐在輪椅上,看著他們,第一句話就直接拋出了現在最尖銳的問題。
穆經綸有些緊張地看著梁仲禹,他本以為梁仲禹會在安置這些災民的時候,循序漸進地提出來,畢竟之前在遂寧鎮,便是這樣處置的,但是現在,他這麼直白地就提了出來,穆經綸擔心這些百姓們不聽梁仲禹的。
結果,這些百姓們聽到梁仲禹,毫不猶豫地吼道:
“沒有問題!”
穆經綸不可置信。
柳遲遲微微一笑,恩,她喜歡真愛粉,尤其是這種真愛粉聚集地,簡直就是天堂。
一般而言,柳遲遲遇到一些傻逼,都是要發脾氣的,但是這一次,她的脾氣異常的好,她帶著幾個大夫,還有一些男人,這些男人都是梁仲禹分配過來用來幹活的。
“你們平日裏都是用什麼水的?”
“井水,但是現在井水都結冰了,我們就吃雪。”一個男人說道。
“好,從現在開始,我要求你記住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記住,並且告訴其他人。”柳遲遲認真地說道。
男人立刻點點頭,乖巧地不行。
柳遲遲微微一笑,說道:
“第一條便是,不準再吃雪,雪很髒,井水結冰了,禹王殿下會派人去鑿開的。”
“嗯嗯!”
柳遲遲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沒事的,都會過去的。”
這時一個大夫湊上來他說道:
“我們當初去遂寧鎮,那景象可不這裏可怕多了,他們身上都是膿瘡,出氣多,進氣少,都是我們大國醫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