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要被柳溫瑜給弄得神經質了!
沒有柳溥延對她母親的愛,他又怎麼會愛屋及烏地對待自己呢!
家宴吃到一半,皇上突然傳來口諭,讓柳溥延進宮議事。
柳遲遲看著來的太監,明白,梁仲禹等的人,到了。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在柳溥延路過她的時候,輕聲地說道:
“父親,若是皇上問起天瘡該如何處置,你可說我已找到辦法,可以永絕後患。”
柳溥延驚訝地看著柳遲遲,不過他沒有時間考慮這麼多,匆匆地點頭,然後跟著太監進了宮。
柳溥延突然離開,眾人都沒有了胃口,柳遲遲放下筷子,率先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柳芷霜立刻站起來,跟上柳遲遲的腳步。
柳遲遲聽到聲音,轉過身來,看著她,問道:
“跟著我幹什麼?”
“我、我……我順路!”柳芷霜磕巴地說道。
柳遲遲繼續朝前走,也不理她,柳芷霜一看柳遲遲沒有理她,咬著牙衝上去,訕訕地問道:
“四姐……我有點事情要問你。”
“什麼事?”柳遲遲停下腳步,茉莉手中燈籠幽幽的光,她臉上的神色都柔軟了許多。
“我想問一下,齊……薛齊睿後來怎麼樣了?馬上就要秋試了,他準備了許久,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柳芷霜弱弱地說道。
柳遲遲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柳芷霜被柳遲遲似嘲似弄的眼神傷到,轉開頭去。
“你管他死活呢。”柳遲遲說道。
“我!”
“你什麼你,既然回了侯府,之前發生的事情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樣你才能作坐穩你的侯府五小姐之位,你以為父親有那麼多的耐心,一次又一次地原諒你?你知道你給侯府抹黑了多少嗎?
柳芷霜,你也不小了吧,做事不要全憑一腔熱血跟衝動,我們沒有那麼多精力陪你鬧,你清醒一點吧。”柳遲遲搖搖頭。
既然不能共苦,為什麼回來後,又心懷愧疚,柳芷霜這樣搖擺的態度,她覺得有些失望,看來這一場苦難,與她根本毫無用處。
“我並非是一定要回來,我還是想跟著齊睿的,是他……是他先罵了我,還說我行事齷齪、肮髒……”柳芷霜捂著臉頰,聲音漸漸哽咽,眼淚從指縫間滑落。
她一直逃避,但是柳遲遲清透的雙眸讓她忍不住想要傾訴。
柳遲遲歎了一口氣,對著茉莉說道:
“扶五小姐去黎苑,有話慢慢說。”
三人來到黎苑,柳芷霜的情緒路上已經收拾好了許多,她坐在椅子上,看著身旁的柳遲遲慢條斯理地喝茶,風采絲毫不輸尋常的貴胄小姐。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覺得柳遲遲這個人就深不可測,而且就算是柳青綰也沒有柳遲遲這樣像是一個身份尊貴之人。
分明她對所有的事情都抱著一種漠不關心的態度,行為舉止更是任性妄為,卻偏生不叫人覺著討厭,隻覺得她難得真性情。
“我們之所以會鬧翻,並非是因為他打了我,而是因為我拿錢去吏部幫他疏通關係,好讓他在秋試中更加順利,他知道後發了一通脾氣,然後離開了。
我覺得我沒有錯,他清高,我可以理解,那這些事情交給我來做就好了!為什麼他連這個也要管!”
柳遲遲看她說的激動,還不忘推了她一杯茶過去。
“其實他待我很好,可以滿足我的,絕對滿足我,我知道他沒有錢,我沒有要求要穿跟現在一樣的衣服,戴一樣的首飾,我甚至不敢去買胭脂,但是難道我要一輩子這樣嗎?我為他謀求前程有什麼不對?
就算是我打好了關係,還是要靠他的真才實學,若是其他人都走了關係,齊睿身後一絲背景都沒有,這對他就公平了嗎?
四姐,你一向看人看物通透,你可以給我說一說嗎?”柳芷霜期待地看著柳遲遲。
柳遲遲放下茶杯,她說道:
“我以前以為你是一個任性的人,現在看來,我眼光並沒有你說的那麼獨到,人往往隻有在碰壁之後,才知道這條路不通,你跟薛齊睿都沒有錯,但是你的孩子怎麼會沒了?”
柳芷霜眼神微微尷尬,她喝了一口茶,沉默了許久,說道:
“他一個晚上沒有回來,我枯坐了一夜,決定不想跟他過下去了,我自己去滑了胎,我沒有再回去,而是直接去了逍遙樓。”
柳遲遲微微一笑,拍了拍她冰涼的手背,說道:
“沒事的,都過去了,不要在沉溺於過去,如果你們緣分淺,那就不要強求,忘了他吧。”
“四小姐!宮裏傳信來,叫您立刻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