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抓緊走吧。”
救人如救火,柳遲遲跑的氣喘籲籲,知道他們之前去了侯府,又來了夜市找她,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她有些擔心,這個產婦如果大出血嚴重的話,這個時代沒有血庫,她可能救不下來。
在進吏部尚書府的時候,柳遲遲眼前一黑,整個人朝前倒去,裴嘉樹眼疾手快,一把抱過柳遲遲,感受到懷中的體重,裴嘉樹皺了皺眉頭。
柳遲遲甩了甩腦袋,撥開裴嘉樹的手朝裏麵跑去,她的身體太差,一旦劇烈運動,就容易出問題。
吏部尚書郭翰和他夫人正著急地團團轉,看見柳遲遲的時候,郭夫人立刻衝上去。
“柳小姐!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媳婦啊!”
柳遲遲根本沒有時間安撫他們,匆匆點頭便朝裏麵跑去。
她把外麵的衣服脫去,然後徑直衝進了產房。
房間內穩婆、方大夫,還有吏部尚書的兒子也在,非常濃重的血腥味,柳遲遲一進去就覺得血腥味太重,有點難受。
“柳小姐!”方靜修手上都是血,看見柳遲遲的時候,舒了一口氣。
柳遲遲上前,心中歎了一口氣,一旁的幾個穩婆早就嚇得渾身都在發抖。
她先用金針止住血,隻是因為這一次她來的太晚了,產婦已經昏迷,而且麵色慘白,手腳冰涼,她並不知道具體的失血量,但是這個出血量,在這個時代,基本就是無解。
“胎兒拿出來了嗎?!”柳遲遲轉頭看向兩個穩婆。
“沒、沒有,少夫人難產,現在又昏迷過去,根本沒有力氣生孩子,連孩子的頭都沒有看見。”
羊水破了之後,如果胎兒長時間沒有出來,很有可能會窒息而死。
她轉頭看向一旁的男人,男人雙眸血紅,但是依舊不掩他身上的清雅之氣。
“我非常鄭重地告訴你,產婦大出血,我回天無力,但是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的話,我可以試一試救下孩子。”
“柳小姐……”方靜修沒有想到柳遲遲會直接下這樣的定論。
男人猶豫不止,他緊緊抓著產婦的手,眼中滿是掙紮不舍。
“現在過去的每一刻,都是你孩子的命,如果你繼續猶豫,最後如果你孩子也出了事,你怎麼跟你的夫人交代?”柳遲遲一把抓住男人的手。
他的手不比產婦的手來的冰涼,柳遲遲抓住他,他看向柳遲遲,眼中掉下一滴淚來。
“方靜修!把你之前用的刀給我!準備針跟線!”柳遲遲放開男人,轉過身去查看產婦的肚子。
柳遲遲怕有些時候太過緊急,沒有辦法準備,於是特地讓方靜修隨時備著手術刀、縫合地針線。
方靜修連忙把刀遞給她,然後說道:
“我的刀都是消毒過的,柳小姐你要做什麼?”
“刨腹救子。”柳遲遲說完便準備劃下。
男人聽到這句話,一把抓住柳遲遲的手,啞著聲音,一字一句問道:
“你要做什麼?!”
柳遲遲眉頭緊緊皺起,她沒有那麼多時間跟他解釋,但是看他這幅樣子,如果不跟他解釋,他隻會浪費更加多的時間!
“穩婆有沒有跟你說過,可能會一屍兩命?!”
男人一愣,不,不僅僅是穩婆,連方大夫都說了,會一屍兩命。
“你是想要留下一個孩子,還是讓你的孩子,一起去死?!”
柳遲遲的聲音擲地有聲,男人的手一抖,收了回去。
柳遲遲手起刀落,整齊的刀口出現在產婦的腹部,皮下黃色的脂肪,還有紅色的血肉,一旁的穩婆早就別開頭去。
這個柳小姐好生可怕!竟然生刨活人的肚子取孩子!
方靜修站在一旁,有些難以接受,不過他沒有逃避,這裏能幫上柳遲遲的,也就是他了,隻是眉頭皺起來都能夾死一隻蒼蠅。
柳遲遲放下手術刀,伸手將傷口扯開,孩子顯露了出來,柳遲遲把孩子拿出來,用早就備著卻遲遲派不上用場的見到剪斷了臍帶,交給兩個穩婆。
穩婆一直不敢看,所以沒有看見柳遲遲把孩子遞過來。
“拿著孩子!”柳遲遲喝道。
兩個穩婆這才轉過頭來,看見麵前的孩子,立刻接過孩子。
“柳小姐,針和線。”
柳遲遲低頭一言不發地開始縫合,因為沒有血,她沒有辦法輸血,產婦她是救不活了,但是總不能讓人死了還敞著肚子。
當她剪斷線的時候,穩婆抱著孩子顫巍巍地說道:
“柳小姐,孩子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