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遲遲翻看著補品,沒發現什麼花頭,隨便丟在一旁,去研究送禮的盒子。
果然,沒一會兒柳遲遲就發現這個盒子裏麵有一個夾層,夾層裏麵有四封信。
信封上用朱砂筆寫了三個字:加急信。
朱砂早已變成暗紅色,像是陳年的鮮血,幹涸而幽暗。
她基本猜到裏麵是什麼東西了,小心地展開信,當看到裏麵內容,柳遲遲不由地心疼梁仲禹。
他拚死拚活,包圍江山,朝堂上的這些人卻用最最陰險惡毒的想法再揣測他,在防備他,這讓她不由地想起宋朝的嶽飛,還有楊家將,那樣的英雄豪傑,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小人的詭計之下。
梁仲禹的運氣已然是非常好,至少保住了一條命,雖然她很清楚,當年梁仲禹如果能力不強,他足夠死一百次。
這些信在沈括的細心保管之下,保存地非常完善,幾乎用不到她在修複,也不知道沈括為什麼要留著這封信,雖然之前言之鑿鑿地說自己不會替梁仲禹澄清,但是手中卻又握著這樣足以讓梁仲禹翻盤的證據。
除去梁燁發來的三封加急信,還有一封便是當年梁仲禹發給他的密信,那封信中將簡單地分析形勢,然後告訴沈括如何最快地接手士兵。
如果真的按照梁仲禹的布置走,柳遲遲相信當年沈括也足以讓梁國立於不敗之地。
她歎了一口氣,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人把權勢看得比任何東西都要重,也同樣有人把責任抗在肩上。
有多少陰暗,就有多少熱烈。
她小心地收好信,藏在最安全的地方,然後繼續製藥,欠沈括大大的藥還沒有做好,既然都是自己人了,她也會很大方的。
而此時,禹王府門口,申屠政卿站在門口,小廝恭敬地侯在一旁,隻聽見清朗的聲音響起:
“我要找禹王殿下,麻煩小兄弟給我通報一下。”
守門的士兵相視一眼,來的人氣度非凡,但是這張臉實在是太陌生了一些,他們不好輕易放人進去,便盤問道:
“你是誰?來找殿下做什麼?”
申屠淡笑,溫和地說道:
“就說昨晚遲……柳老板跟我在一起,我想你們殿下應該會有興趣的。”
他的聲線很美,帶著少年的清澈,亦含著溫柔,加上他長相幹淨俊逸,約莫二十歲的青年俊才,其實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心。
士兵聽到柳老板三個字,立刻進去通報了,自家殿下一向很重視這個柳老板的。
“昨晚跟柳老板在一起?!來的人是誰啊?”夙雲說道這個事情簡直要蛋疼。
士兵一愣,苦著臉說道:
“副將,我們沒問……他也沒說啊……”
夙雲想了想,說道:
“你先把人請進來吧,我跟殿下說一說。”
“好。”
夙雲看著房門緊閉的書房,自從今日燕公子到,他就跟主子有說不完的話,已經進去快一個半時辰了,還沒有結束!!!
申屠政卿被請進了會客廳,然後幹等了小半個時辰。
一旁的小廝都有些看不下去,這算是什麼,晾著他家主人嗎?!別說是梁仲禹了,就算是梁燁也不敢這樣好不好!
太過分了!
“主人……”小廝剛想講話,申屠政卿便擺了擺手,他知道他的意思,不過他覺得沒所謂。
梁仲禹沒有在晾著他,恐怕是真的有事情,而且招待上也沒有為難他,婢女很細心,每隔一刻鍾就會上來把茶壺添滿,更何況還有精致的點心。
他雖然一口沒有動,但是對方的招待其實可圈可點,如果不去想正主還沒有出現的話。
當梁仲禹終於出來的時候,他跟燕闕的神色都不是很好,一臉的嚴肅。
夙雲見兩人終於出來了,連忙衝上去,把申屠政卿的事情跟他講了一遍。
“昨晚跟遲遲在一起的人。”梁仲禹細細咀嚼這句話,當機立斷前往會客廳,燕闕摸了摸下巴,覺得能夠被柳遲遲這麼信任的人著實少,而且還是一個男人。
一定要去長長見識。
三人來到會客廳,申屠政卿放下手中的茶杯,抬頭。
梁仲禹率先發現他有眼疾,大概二十歲左右的少年,眼眸明亮清澈,甚至難以察覺是有眼盲,身上高貴的氣質來自於嚴謹又富裕的家風。
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能夠讓柳遲遲毫無防備地,跟他,在一起,過一整夜!!!
“禹王殿下嗎?我叫申屠政卿。”
梁仲禹清楚地聽見燕闕在耳邊倒抽冷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