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誕又顯得那麼的合情合理。
若是禹王真的在乎天下人的看法,那他早就死一萬次了。
柳遲遲說得對,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如果當初他不顧聖命去接手那十萬士兵,事情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殿下,如果我說,我願意投靠你呢?”沈括試探道。
梁仲禹坐在輪椅上,消瘦蒼白,神色凜冽,眼中卻滿是風采,有一種靜水深流般的風度,偏生時常令人覺得他矜貴十足。
“何必呢?”梁仲禹說道。
“因為可以讓柳遲遲開心。”沈括說道。
梁仲禹眼神亮了幾分,他點點頭,上下掃視了他一番,說道:
“還算是有點用處。”
十年來,沈括從未這麼近距離地看過梁仲禹,也沒有多加了解他,如今看來,才發現這十年來梁仲禹從一個飛揚毛躁的小夥子,沉澱成了一個君王。
舉手投足,俾睨眾生。
柳遲遲不耐煩地看著沈括,媽的,聊著聊著突然間開始發呆算是什麼回事啊?!
“他跟你說什麼了?”柳遲遲問道。
沈括看著柳遲遲,笑著說道:
“從今往後,我以禹王殿下馬首是瞻。”
柳遲遲一愣,狐疑地問道:
“真的?”
“我的命是你的救的,我不會欺騙你。”沈括說道,他看著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的柳遲遲,心中替梁仲禹開心,這一次禹王的眼光,很好,一個憑借這樣的容顏能夠讓太子都傾心於她的女孩,當得起禹王的王妃。
柳遲遲扶了扶額頭,十分不好意思地說道:
“真是慚愧,來之前我還翻閱了典籍,準備引經據典地罵你來著。”
沈括:喵喵喵?
“父親!父親!”門外傳來沈冽焦急的聲音,昨晚梁仲禹過來的時候,沈冽不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聽自己母親說柳遲遲跟自己父親單獨呆在一起,那個緊張啊。
柳遲遲別看著這麼柔弱,她的金針真的是非常厲害了。
沈冽推開房門,沈戎緊隨其後,沈冽將沈括護在身後,警惕地看著柳遲遲,沈戎不明就裏,站在柳遲遲身邊,有些疑惑地看著沈冽。
“柳小姐,你有什麼衝我來,父親大病初愈,禁不起你這麼冷嘲熱諷的!”沈冽不客氣的說道。
沈戎一聽,連忙說道:
“哥哥!你做什麼呀!是遲遲救了父親的!你朝她吼什麼吼啊。”
“沒什麼事我先走了。”柳遲遲沒有心情跟他們解釋,既然她的目的達到了,再留著也沒什麼用,沈冽這個二愣子,她看著就覺得無奈。
“遲遲!遲遲!”沈戎看著柳遲遲走出去,瞪了沈冽一眼,連忙追了上去。
“父親,您沒事吧?”沈冽緊張地問道。
“冽兒,從今往後,我們奉禹王為主,下次看見柳遲遲不要朝她大呼小叫的,柳遲遲是禹王的心頭血。”沈括睨著他的傻兒子,說道。
沈冽:……爹啊,你為什麼現在才說。
一路上沈戎一直跟柳遲遲道歉。
“遲遲,你別生氣,我等會就給你去罵哥哥,哥哥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竟然朝你大呼小叫!”沈戎小心翼翼地說道。
柳遲遲停下腳步,說道:
“就送到這裏吧,我還有事。”
柳遲遲讓邱叔送自己去了小醫館,走進屋內,看見坐在椅子上喝茶的人,柳遲遲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奶娘!”
南門禧滿臉笑意地看著柳遲遲,說道:
“遲遲長高了。”
“奶娘,我好想你。”如果要評判這個時代最親的人,一定是她奶娘!
“奶娘也很想你,今日你母親忌辰,你跟柳溥延去祭拜過了?”說到柳溥延的時候,南門禧的眼中盡是冷光。
“恩,父親……”
“遲遲!不準叫他父親!他是害死你母親的凶手,你怎麼可以認賊作父!”南門禧聽到柳遲遲的稱呼,立刻語氣嚴厲地說道。
柳遲遲被她這麼一叫,嚇了一跳,她連忙點點頭。
“遲遲,或許是出於愧疚,柳溥延對你很好,但是他的本質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你別被他的巧言令色給迷惑了,忘記了自己為何而來!”
“是。”
南門禧聽到柳遲遲應下了,歎了一口氣,她摸著柳遲遲的頭發,輕聲說道:
“你母親死的太絕望,太痛苦,遲遲你一定要替她報仇雪恨,那些有負於她的人,你一個都不可放過,不可心軟,不然你母親會失望的。”
“好,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