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道很大,柳遲遲疼地抽氣,她咬著牙,繼續說道:
“如果殿下不相信可以找沈小姐當麵對質,我總有不想讓婢女知道的事情,我讓她瞞著別人,別讓別人知道我出去了,殿下來地意外倉促,嚇到她不是很正常?!”
梁仲淵瞧著她漲紅了一張小臉,清亮的眸子直直地瞧著自己,一瞬間,竟然覺著胸口那原本要爆出來的怒意漸漸消弭了下去。
她瞞著自己,謊話張口就來,他本該生氣,但是看見她這樣,梁仲淵又覺得自己是否對她太過嚴苛了。
“遲遲……”他歎了一口氣,捏著她手臂的手放輕了許多。
柳遲遲連忙抽回手臂,小心地躲出了老遠,不敢上前觸黴頭。
“過來。”梁仲淵命令道,此時他的語氣已經平和了許多。
柳遲遲當做沒有聽到,梁仲淵等了一會兒,見她沒有上前,便大步走過來,把她徑直拉到床上坐好。
“遲遲,別跟個孩子一樣賭氣,還有三年你就要嫁給我了。”梁仲淵說道。
柳遲遲瞧了他一眼,語氣平平:
“殿下找我有事嗎?”
“我擔心你。”梁仲淵說道,柳遲遲回去後,半個時辰後他確定父皇已經無礙了,便立刻來看柳遲遲了。
結果隻看見茉莉一個人守在空空的營帳內,望見他進來,眼神驚恐。
“皇上如何了。”柳遲遲揉了揉眉心,突然覺得喉間有些腥甜,一張嘴,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遲遲!”
柳遲遲看著他胸前的衣服,愣了愣,一頭朝前栽去。
她身上這毒,淩淩亂亂,萬分詭異,臉色不好的時候,照樣活蹦亂跳的,氣色紅潤的時候,分分鍾吐你一臉的血。
張禦醫被人從皇上的營帳中直接提了去柳遲遲的營帳內,他看著嘴角還有血的柳遲遲,基本猜到她昏迷的原因。
但是猜到歸猜到,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啊,這個世界上有哪本書有些寫明解血首烏的方法嗎?
沒有的呀。
“太子殿下,柳姑娘身中血首烏之毒,微臣實在無能為力。”張禦醫無可奈何,好在太子殿下從來不強人所難,知道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之後,便遣了他回到皇上的營帳。
張禦醫回來,便同其他禦醫歎息,柳姑娘醫術了得,自己卻身中血首烏之毒,方才又吐血了雲雲。
聽起來分外地淒涼。
當這個事情傳到梁仲禹耳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梁仲禹聽到這個事情之後,便要去見柳遲遲。
夙雲拚死攔下他,勸道:
“主子,太子一定還在王妃的營帳內,您進去了,王妃不好做啊!”
梁仲禹盯著他半晌,夙雲隻覺得冷汗淋淋,他抖著嗓子正準備說什麼,就聽見梁仲禹問道:
“父皇那邊如何了?”
“說是醒來過一次了,現在又昏睡過去了,怕是已經無礙了。”夙雲斟酌著語句,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梁仲禹的神色。
換做是之前,他家主子這麼關心皇上是正常的,但是當那些真相被翻出來之後,他還問這種問題,夙雲心中老不是滋味了。
“燕闕呢?”
“走了,說是王妃交代他去查一些東西,急急忙忙地就走了。”
“你怎麼叫她王妃了?”
夙雲幹笑了一聲,弱弱地說道:
“柳小姐不是已經從了您了嗎?”
梁仲禹瞥了他一眼,說道:
“去父皇的營帳。”
“哎!”
梁仲淵聽下麵的人說梁仲禹去看皇上了,他一貫麵無表情,聽到這個消息亦然,盡管他已經知道梁仲禹不知道最近發什麼神經,竟然開始查十年前的事情,隻是效果平平,那些該死的不該死的,這些年早就死絕了。
“隨他去吧,不過是一個殘廢罷了。”淺淡的嗓音,聽不出具體的情緒在激進的夜晚響起。
柳遲遲聽得真切,這個男人,罵她喜歡的人,殘廢。
從床上起來,柳遲遲穿好衣服,掀開簾子,看見站在外麵的梁仲淵。
“醒了?”梁仲淵上前,扶過她。
“恩,我去看一下皇上。”柳遲遲咳了咳,語氣之中透著虛弱。
“父皇已經醒過來了,隻是現在又睡過去了,禦醫說已經無礙了,你自己的身體這般虛弱,還是好好躺著吧。”
“我看一下就回來睡覺。”柳遲遲堅持,梁仲淵沒有強求,叫茉莉扶著她過去。
來到營帳,她看見梁仲禹坐在輪椅上,望著床上躺著的男人,眼底深處盡是涼漠跟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