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擦血。”柳遲遲背對著張禦醫吩咐道。
她穿針準備進行二次縫合。
張禦醫拿著布幫皇上臉上的血擦幹淨,轉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柳遲遲的動作,隻見她拿著線,用她那糟糕的女紅又縫了一遍。
終於縫合好傷口,確定沒有再滲血了,她舒了一口氣,說道:
“看今晚吧,如果能夠度過,那就性命無礙了。”她畢竟不是專業的外科醫生,有些步驟她也隻是模仿,很多甚至都不專業,但是腫瘤不割除,出血點止不住血,皇上遲早會失血身亡的,時間就是生命,不允許她有任何猶豫。
如果皇上真的死了,那她跟梁仲禹隻能夠造反了。
柳遲遲站起身來,因為蹲坐地太久,加上神經高度緊張,起來的時候腦袋中一陣劇痛,眼前猛地一黑,整個人直挺挺地朝前倒了去,站在柳遲遲身邊的禦醫連忙扶住她。
“柳姑娘!”
變故突然出現,禦醫們頓時聚攏過來,隻看見柳遲遲嘴角有鮮紅色的血流下來。
梁仲淵三兩步大步走過來,一把抱過她,看著她臉上的汗,慘白的臉色,還有嘴角那刺眼的鮮紅,梁仲淵一貫波瀾不驚的雙眼第一次出現慌亂的情緒。
張禦醫連忙給柳遲遲診治,這位四小姐是中了血首烏之毒的,在場的禦醫大部分都知道,本就是致命的毒,根本不允許柳遲遲太費神費力,但是方才半個時辰,都是柳遲遲一人做下來的。
他們幾乎隻能給柳遲遲擦擦汗,遞一遞東西。
“勞累過度,休息一下就好了。”張禦醫舒了一口氣,如果柳遲遲出事,看太子殿下這副緊張的樣子,他們恐怕也不好受。
“父皇如何了?”梁仲淵得知柳遲遲無礙之後,再次問道。
張禦醫擦了擦臉上的汗,說道:
“柳姑娘說要看今晚,熬過了今晚就無礙了。”
梁仲淵點點頭,抱著柳遲遲先行出了營帳,營帳外一群人都等著,一抬頭就看見了梁仲淵抱著柳遲遲,一貫淡漠如水的太子竟然有一種緊張的神色!
“皇兒!你父皇如何了?!”皇後眼中還有眼淚,看見梁仲淵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父皇熬過今晚就無事了,母後現在可以進去了。”梁仲淵安撫道。
皇後點點頭,連忙朝著營帳內走去,梁仲淵看著剩下的人,吩咐他們都散了,然後便抱著柳遲遲朝她的營帳走去。
不遠處,梁仲禹看著梁仲淵的背影,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梁仲淵身上的時候,他看見了柳遲遲嘴角還沒有擦幹的鮮血。
他想起之前柳遲遲好幾次吐血,每次過於勞累,她的身體便會吃不消,這一次柳遲遲進去至少大半個時辰,她一定是費神又費力了。
“主子……”夙雲不忍心地叫道,他家主子望向柳姑娘的背影,真是分外淒涼心酸。
“去打聽一下父皇如何了。”梁仲禹收回視線淡淡地說道。
“是。”
柳遲遲營帳內,梁仲淵坐在床邊,茉莉站在一旁戰戰兢兢的,昨晚她才看見禹王殿下坐在主子床邊來著,主子還真是魅力無邊。
梁仲淵足足坐了有一刻鍾的時間,這期間營帳內安安靜靜的,隻能夠聽見柳遲遲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照顧好你家主子,有任何事情,直接來找本宮便是。”梁仲淵朝著茉莉吩咐道。
“是。”茉莉低垂著腦袋,小聲地應道。
還有太多東西需要讓梁仲淵去處理,他不可能一直都在柳遲遲這裏,盡管,他非常不想離開!
梁仲淵離開沒有幾分鍾,柳遲遲就從床上起來了。
“小姐!”茉莉驚了一下,連忙走過去扶著柳遲遲。
“給我遞杯水。”柳遲遲揉了揉眉心,她早就醒了,就是有幾分脫力,梁仲淵竟然坐了這麼久,真是煩躁。
茉莉連忙倒來一杯溫水,她全部喝下後,對茉莉說道:
“去跟梁仲禹的人說,皇上熬過今晚就會沒事了,晚上我會守著他,叫他不必擔心。”
“是。”茉莉幫柳遲遲嘴角的水漬擦去,輕聲地問道,“小姐日後是要嫁給禹王殿下的嗎?”
“哈?!”
“不然怎會將禹王的事這麼上心?小姐之前分明對皇上的傷毫不在意的。”茉莉小聲地說道。
柳遲遲愣了愣,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反對。
嫁給梁仲禹?這件事情梁仲禹沒少提起,但是她也沒少表示不可能,心中更是嗤之以鼻,但是茉莉突然提出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