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選誰了?林知返嗎?”梁仲禹眼中翻滾著情緒。
“關他什麼事啊!我誰也沒有選,但是不喜歡你這樣不過問我的意願,就……”柳遲遲一驚,她看著突然灑落的血。
然後她看見梁仲禹驟變的神色,他一把摟過她,推著輪椅朝著書房外快速而去。
王府中的大夫診斷的時候,柳遲遲還在擦口中吐出來的血,她坐在梁仲禹懷中,可以感覺到他緊繃的身體,她轉頭看著梁仲禹,看到他緊緊抿著的薄唇,整個人看起來冷戾十足。
感受到她的目光,梁仲禹低頭摸了摸她的腦袋。
她竟然覺得……不那麼排斥,雖然很像摸小狗,但是這樣的感受比自己躺在床上往盆裏吐血好多了。
“姑娘……”
大夫剛想講話,柳遲遲就笑著打斷:
“大夫不必說了,我知道的。”
大夫知道柳遲遲針術了得,自然也是通醫道的,他作揖恭敬說道:
“老夫慚愧,診斷不出姑娘的病灶所在,不知姑娘可否指點一二?”
柳遲遲擦了擦血,順手擦在梁仲禹衣服上,反正他衣服上已經被她吐了不少了。
“血首烏有聽過嗎?”柳遲遲笑著問道。
大夫臉色頓時大變,柳遲遲讚歎,不愧是梁仲禹的人,又是一個見過世麵的。
柳遲遲去換衣服的時候,梁仲禹讓大夫把關於血首烏他知道的統統告訴梁仲禹,梁仲禹聽完後眉頭皺地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他以為柳遲遲說她自己身中劇毒是有途徑可以解決的。
畢竟當時柳遲遲說她身中劇毒的語氣是那麼的無足輕重,她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帶過,好像隻是吃了一頓飯那麼簡單。
他身上沉積了十年的毒柳遲遲都有方法給他拔出,她自己身上的毒卻無能為力嗎?如果不是未能為力,柳遲遲又怎麼會任她自己這樣病態無力。
“真的無藥可解嗎?”梁仲禹不甘心地再次問道。
“王爺,容我回去再仔細查一查。”大夫也不敢把話說滿,恭敬地說道。
梁仲禹點頭答應了,世界上的事物相生相克,哪有真的解不了,隻是他們不知道罷了。
大夫下去之後,梁仲禹在房門口等著柳遲遲,柳遲遲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外麵陽光正好,天氣正一天一天地轉熱,舒適地很。
柳遲遲說道:
“六天後我再來,記得把我要的東西給我。”
“等等,等會陪我去吃頓飯,我介紹個人給你。”
柳遲遲本來想一個沒興趣直接砸在梁仲禹的腦門上,但是當她看見梁仲禹胸前衣服上還有自己的血,心下難免妥協,她想了想,說道:
“好,你先把衣服換了吧。”
梁仲禹換好衣服,帶上柳遲遲去了逍遙樓。
下馬車的時候,柳遲遲率先下了車,當梁仲禹下馬車的時候,她立刻聽到了一些人地謾罵,不是那種暗搓搓的罵聲,而是那種朗聲的咒罵。
“害人精還有臉出來……”雲雲。
這樣的罵聲梁仲禹已經經曆十年了,或許一開始的時候還會有些傷心,但是現在他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如今他對於當年的事情保持疑惑,但是心境卻不會改變。
這是柳遲遲第一次站在梁仲禹的角度來看這件事情,之前她是站在百姓堆中,她看見、聽見其他人對梁仲禹毫不留情的咒罵,仿佛他是殺了自己一家的大仇人,恨不能吃其肉、飲其血。
她當時覺得也不怎麼樣,但是今天,她感到格外的難受,並非是說我們不認識,你罵我我就可以無視的,那些的的確確是針對你的謾罵,你可以忽視,但是無法讓這些罵聲消失。
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柳遲遲都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難受地要瘋掉,她看著在她麵前的梁仲禹,他的神色平靜,甚至連神色都沒有因此而改變一下。
這一次,梁仲禹沒有等柳遲遲,他率先朝著樓上而去,夙雲的聲音夾在在咒罵聲中傳人她的耳中:
“冬月閣,主子叫你晚點再上來。”
柳遲遲一愣,轉而明白梁仲禹的安排,不想讓百姓的怒意波及到她嗎?倒是挺不錯的。
不過,她可不屑被這樣保護,如果是這樣就要拋棄自己的合作人,她未免太不合格了。
或許是出於這樣的理由,或許是一個柳遲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東西,她大步跟上梁仲禹,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
夙雲詫異地看著她,不過轉眼,他看向柳遲遲的眼神愈發地溫和與認同。
這才像是主子會選的王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