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卉看著柳溥延,他們好歹夫妻多年了,柳溥延的情緒她還是拿捏地準的,她看見柳溥延停下手中的筆,望著她,雲卉立刻再接再厲地說道:
“侯爺,玉不琢,不成器,遲遲雖然樣貌……但是她好歹也是大家閨秀,在外不能任人侮辱,但若是因為她的言行舉止為人所詬病,您就算是文成侯,也不能堵住悠悠眾口啊。”
柳溥延眉頭緊緊皺起,想到柳遲遲竟然一直睡到了午時,而且隻有也沒有來請罪,這哪裏是侯府小姐應該有的禮儀教養。
雲卉見柳溥延沒有講話,咬了咬牙,繼續遊說道:
“侯爺,您可別忘了,柳遲遲的未婚夫婿是什麼人……”
柳溥延眸色一厲,當機立斷地說道:
“你說的對,不能讓遲遲這樣沒有規矩下去了,從明天開始,你派人去教她府中的規矩,雖然在鄉下呆了兩年,但是她也不至於一點都不會。”
雲卉心中大喜,應了一聲是,便不再打擾柳溥延,離開了書房。
而柳遲遲黎苑看《醫藥寶典》,在現代她中醫學地不上心是因為身邊有可靠的朋友,隨時隨地可以支援自己,而來到這個時代的前兩年,奶娘也是時時刻刻跟著自己。
但是現在,她孤身一人,身邊沒有可靠的同伴,一切隻能靠她自己,她有中醫的底子,隻不過是學藝不精而已,這個時代的中醫體係跟現代萬變不離其宗,隻是一些草藥的名字跟用法有所區別,正好柳遲遲本來就學的亂七八糟,現在重新建立體係,倒也是破而後立。
“小姐,林管事來了。”玉菡在外麵喊道。
柳遲遲放下書,收藏好,站起身來,整了整衣服,開門走了出去。
林管事就是之前跟邱叔一起去接柳遲遲的女人,她被派了教柳遲遲禮儀,今天先過來通知一聲。
隻不過這一次林管事可不敢跟上次一樣傲慢,侯爺對柳遲遲的態度,整個侯府的人都看在眼中,不過在之後的教學之中,她嚴厲一些,柳遲遲總不能說什麼。
“四小姐,夫人派了奴婢來教您禮儀,侯爺也同意了,明日卯時奴婢會來叫您起床。”
柳遲遲心中冷笑,冷淡地說道:
“好,你明日再來吧。”
算是逐客令,林管事臉上表情微微僵硬,不過她還是福了福身子下去了。
第二天,大概六點的時候,柳遲遲就被人直接從床上拽下來,當她整個人砸在地上,肩上的傷口仿佛在瘋狂地尖叫,她的臉瞬間就慘白了下去。
她坐在冰冷的地上,打了一個寒顫,她抬起頭看著林管事,林管事原本很得意,看著原本高高在上的人跟死魚一樣攤在地上,仰視著你。
但是這樣得意幾乎沒有持續一個呼吸,她被柳遲遲的眼神鎖死,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略顯昏暗的房間中顯得格外深邃跟冷戾,鋪天蓋地的戾氣從柳遲遲的身體中散發出來,整個房間頓時就冷了幾分。
林管事倏地就往後退了一步,方才緊張地幾乎都不能呼吸,她緊握著拳頭,嘴唇哆嗦著,幾乎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來。
柳遲遲看著她,清冽的聲音在房中響起:
“扶我起來!”
林管事連忙彎腰走過去,小心地扶起柳遲遲,她感覺到柳遲遲整個右肩到右臂都是在發抖。
柳遲遲坐在床上,喘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她真的一點都站不起來,她不會叫林管事扶她。
“出去!”
林管事不敢違逆柳遲遲的話,此時她也真的很想立刻就衝出去!
當林管事關上門的時候,柳遲遲整個人倒在床上,她咬著牙扯開右肩上的衣服,她小心翼翼地轉過頭去,傷口略顯猙獰,但是沒有崩開,她有帶藥,但是她一個人換藥很麻煩,侯府眼線太多,她沒有心腹,很被動。
既然傷口沒有崩開,也不用著急地上藥,隻是會有些疼。
當她整好了出來的時候,林管事眼神有些逃避,她眼神飄忽地說道:
“四小姐,我們現在去餐廳用早膳。”
柳遲遲走過到餐廳,就覺得腿軟,她到餐廳的時候,剛好柳溥延也到了,他眉頭微微一皺,柳遲遲的臉色很難看,幾乎是慘白了。
他剛想說什麼,柳遲遲屈了屈膝,喚道:
“侯爺早上好。”
柳溥延眉頭皺得愈發緊,不過他沒有說話,總不能讓柳遲遲永遠都睡到午時,她遲早要嫁人,夫家不會容忍這樣的一個媳婦。
鬧脾氣就鬧脾氣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