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
柳遲遲自信翻看手中的信,如果不是梁仲禹的母親有精神分lie症,那麼真相便是這裏隻有一封信真實地傳達了梁仲禹母親的意思。
到底是哪一封了?
柳遲遲個人偏向於那封信,一來,她為了那封信差點喪命,二來,那封信足以讓梁仲禹心生警惕,讓梁仲禹心生警惕怕是有些人不願意看到的,如果是造假,造假那樣一封信,完全是吃飽了撐的。
再來說這封信,柳遲遲翻過信封,她仔細地看著紙背滲出的墨跡,雖然已經過去十年了,但是梁仲禹保存地極好,就算是一柄深深刺痛他心髒的刀,他也視若珍寶。
良久後,柳遲遲呼了一口氣,雖然對方非常非常小心,但是還是有一個無法彌補的漏洞。
“殿下,這兩封信,出於兩人的手筆。”
梁仲禹看著柳遲遲,她的雙眸發著光彩,他抬了抬下巴,說道:
“繼續說。”
“你母親留給你的這封信,墨浸透紙的力道與當初修複的那封信有細微的差距,雖然對方很努力地模仿,但是畢竟不是親手寫的。”
“既然兩封信的筆跡不同,你憑什麼認為你修複的那封信就是我母妃寫的,而這封信就是別人仿造的?”
“因為,你的這封信,是一個男人寫的。”柳遲遲篤定地說道。
梁仲禹的瞳孔猛地一縮,他看著柳遲遲自信的樣子,依舊毫不留情地潑冷水:
“你怎麼知道?”他憑什麼相信柳遲遲?
“男女的腕力相差很大,下筆時墨浸透紙張也有深有淺,所以我斷定是兩個人的筆跡。”
“你就篤定沒有人能夠瞞得過你的眼睛?”
“是!這裏沒有誰可以瞞得過我的眼睛!”柳遲遲雙眸直視梁仲禹,在她的領域內,她足以稱王。
梁仲禹不了解經她手修複的紙質舊物有多少,她從小就開始練這門手藝,雖說現代她或許不敢說比機器設備還要強悍,但是在這裏,真沒有誰可以瞞得過她的眼睛,如果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她也妄為柳遲遲了。
“或者,殿下是否還有其他什麼證據來證明?空口白話,殿下不相信我也是正常的。”柳遲遲語氣放軟了一些,畢竟是想要尋求合作,太吊炸天不太合適。
梁仲禹看著柳遲遲那副明明我很行,但是我還是出於禮貌謙遜一些的樣子,實在是可笑又可愛。
“有一副字帖,是小時候母親給我讓我謄寫的。”梁仲禹淡淡地說道。
“損壞了?”
“恩。”
“我可以修複。”她篤定地說道。
梁仲禹從抽屜中拿出另外一個盒子,盒子的外表十分精美,打開後,裏麵隻是一些小玩意,而且因為時間的流逝,有好些都磨損地很嚴重了。
當梁仲禹慢條斯理地從盒子中拿出一張幾乎隻有半張的字帖,柳遲遲眉梢抽了抽,這種沒有裝裱過的舊物,磨損地最是嚴重了。
柳遲遲小心地接過字帖,她輕輕地翻過字帖,後麵的墨印已經被磨得幾乎看不見了,柳遲遲心中歎了一口氣,她可以修複,但是這幅字帖修複出來,恐怕梁仲禹也不會相信她,指不定會說後麵的墨印是她自己修複上去的。
“我需要時間準備工具,我的工具全部被燒了。”柳遲遲低垂著腦袋,以至於梁仲禹看不見她的神色。
盡管如此,他還是可以聽出她的失落,用心經營的店鋪被燒了,柳遲遲當然會傷心難過。
“好,明天在修複。”梁仲禹也累了,心靈上徹底的顛覆,給人造成的疲倦是旁人無法體會的。
“不知道這裏有沒有我睡覺的地方?回去的路太遠了,我怕我死在路上。”柳遲遲幽幽地問道,一雙永遠清亮的眼睛卻變得有些茫然。
如果對手是皇室的人,她究竟打算怎麼做?
造反?
她不知道。
梁仲禹經曆了這個晚上,想來也是迷茫的,他們都需要一個晚上的時間來好好考慮,之後的路到底要怎麼走。
“當然有,你要準備什麼跟下麵的人去說。”
柳遲遲點點頭,看到桌上有紙筆,拿起筆快速地列了一個清單,很多東西隻能她自己重新做了,有原材料就行。
梁仲禹看著柳遲遲的字,突然問道:
“修舊如舊的牌匾是你自己寫的?”
“恩。”
“寫得不錯。”
對於突如其來的誇獎,柳遲遲全盤接受,說道:
“殿下眼光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