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白仙脾氣直爽,最是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
此時葉淨梵轉移話題,白仙瞬間展現出超乎尋常的關注:“他不是男的麼?也能懷孕??!!”
“不是那個有喜,是高升了,之前城隍不是讓他押著去陰間麼,這城隍犯法,是個大罪,小陰差因為抓鬼失誤,一直得不到升遷,這次算是戴罪立功了,陰間之前已經發了布告,新的城隍就由他來擔任,下個月初一正式上崗,咱們回去,要不要找個地方慶祝一下?”
“要,當然要!”白仙聞言更興奮了,一張猥瑣的小臉漲得通紅,跟打了雞血似的。
之前朱砂跟著顧灼混,白仙還想不明白朱砂打的什麼主意,現在他豁然開朗,忍不住對朱砂又是一陣佩服。
還是姑娘眼光長遠,這小陰差他最是清楚不過,完全就是個廢物,甚至見到厲害點的鬼,他還會害怕。
結果就因為抱對了大腿,一躍成了城隍大老爺。
這城隍是什麼地位,那就是陰間設立在陽間的省長,這麼大的官,別說普通陰差以後見了他得畢恭畢敬的,就是再見了判官,那也能說得上話了。
白仙眼裏的羨慕恨不得滿到溢出來。
朱砂也跟著附和,說著小陰差當了城隍,以後我們公司在行業裏也算有靠山了,確實值得慶祝一下。
這時顧灼冰冷開口:“經費你出?”
“我……哪來的錢。”朱砂麵色一紅,嬌聲道。
“我來出吧,好歹我跟小陰差也算認識,他高升了,按理說該表示一下。”葉淨梵道。
也不知道他究竟哪來的好脾氣,任憑顧灼冷言冷語,他都溫暖如春。
跟這種性格的人在一起,才舒服些好吧。
不知不覺得,我又想起黎鈺來。
真是見鬼了!
我狠狠閉上眼,將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專心睡覺。
西山鄉離得不遠,半個多小時後,葉淨梵就把我們送回躍層。
我跟顧灼還是冷戰的局麵,各回各屋,洗了熱水澡之後便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恨不得能睡個天荒地老。
這次在黑水湖,雖然一趟都有驚無險的下來了,但終歸外麵睡得不好,此時一沾枕頭,我迅速就陷入夢中。
夢裏一片灰蒙蒙的大霧,好像霧霾能凝聚成一個魔鬼一般,擋的人看不清去路。
我心覺不妙,可能是太累了,要做噩夢,便掙紮著想睜開眼醒過來。
隻是那灰霧像能催眠一般,牢牢牽著我的手,帶我往前走。
我掙脫不開,索性跟著灰霧的指引,一路向前,反正是在夢境裏,不管有多可怕的事,醒來全都是過眼雲煙。
抱著這種心態,我反而輕鬆了很多,很快我就發現,那些灰霧淺薄了一些,能勉強看見前方了。
前方是一片亂葬崗,光禿禿的枯樹上麵站著一隻尾巴特別長的烏鴉,在荒涼的氣氛裏‘啊~啊~’的叫喚。
以前在術法交流群裏聊過烏鴉的種類,烏鴉大部分都是食腐動物,所以經常會出現在墳地這種地方,被人們認為是不祥之鳥,專門報喪。
其實真正意義上的報喪鳥,都有兩樣很明確的特征。
一是烏鴉的尾羽特別長,足足占據深長的一半以上,另一特征就是,這種烏鴉的眼皮,一片雪白。
白的如同喪布一般。
其他烏鴉都是循著死人的味道,找過來吃腐爛的肉,而這種烏鴉就厲害了。
它們會盯著人的命格,有誰天生八字輕,陽火不旺盛的,就會被它們纏上,它們會在合適的時機,比如午夜,比如把人引到陰氣旺盛的地方,借機吹滅人頭頂上的三把陽火。
陽火一滅,人就成了鬼怪眼中的活靶子,不啃兩口都對不起這上好的食材。
烏鴉在枯樹上叫了一會,便有一個梳著雙髻,麵相可愛的小女孩溜溜達達的走到墳地裏來。
她圓臉大眼睛,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此時她就對著烏鴉道:“啄木鳥啄木鳥,你今天找到吃的了麼?”
對著烏鴉喊啄木鳥……
這孩子缺心眼吧……
我忍不住樂了,朝她頭頂和肩膀看去。
三把陽火,果然十分微弱,這孩子天生八字弱。
烏鴉啞著嗓子,對女孩‘啊啊’的叫個不停,越叫聲音越大。
隨著烏鴉的叫聲,女孩三把陽火開始抖動,越來越微弱,隨時能被吹滅一般。
我下意識的想過去打斷烏鴉的叫聲,護住女孩。
不過剛一抬腿,我就想起來,這不過是一個夢而已,我打斷不打斷,有什麼作用呢?本來一切就都是假的。
我當即找了個墳頭坐下來,靜靜欣賞這一處好戲。
既然夢不想讓我走,我就好好看看它究竟想表達什麼。
劇情還在推進,我前後找墳頭坐下的功夫,小女孩肩膀上的一盞陽火就已經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