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酸,回頭看他。
目光率先落在他肩膀上,剛才幻象裏他傷的很重,確認他現在還完好無損,肩膀一點傷痕都沒有後,我重重鬆了口氣。
白仙在顧灼身邊急的直跳腳:“這可怎麼辦?徐櫻說傻就傻了,現在她待在水中央,咱倆還都過不去,真是急死刺蝟了。”
“……你說誰傻了?”我拉低聲音,沒好氣道。
白仙聞言一愣,隨即巨大的驚喜瞬間席卷他的麵龐:“嗷~太好了,徐櫻可算回魂了!”
“你感覺怎麼樣?”顧灼皺眉。
他的腳尖已經在違法的邊緣試探了,再往前稍稍靠一點,他就會沾上泉水。
雖說幻象裏他身受重傷是假的,但是活人不能過多沾染煞氣確實真的,顧灼現在有符紙庇佑,能自動分隔煞氣,並不代表他能猖狂到沾染這煞氣凝結的泉水。
我頓時對他擺擺手,讓他往後退。
顧灼見我真的神色如常了,這才鬆了口氣,隨後突然怒道:“你這蠢女人是活膩了嗎?剛才小鬼都提醒過你不要靠近棺材了,你還生往那走,你要再不醒過來,我連屍身都不用給你收了!”
我一臉莫名其妙:“你急什麼?我這不是被幻境困住了麼?話說那條黑蛇圖騰呢?我非把它撕成碎片燉蛇羹不可!”
“這呢。”
顧灼指指他腳邊。
隻見他腳邊七零八碎的散落一些黑色蛇塊,不用我動手,顧灼已經把它碎屍好幾段了。
我不禁抽了口涼氣。
還真是生猛慣了啊,哪怕他沒受傷,也毫不客氣的把黑蛇給宰了,怎麼說也是他們門派的圖騰呢。
我隻好回頭看了棺材兩眼,三兩步從泉水裏走出來,跟顧灼說了下我剛才的幻境。
顧灼聽完沉默不語。
搞得我心裏一陣陣沒譜——怎麼說我剛才入幻境也是因為著急救他,怎麼他還這麼大脾氣,一臉我欠他錢了的樣子。
顧灼抬手,在我額頭重重彈了個腦瓜崩,疼得我淚都快飆出來了,他才緩和一些語氣,說:“剛才你突然要喝那口泉裏的水,我跟白仙攔都攔不住,喝完你就不正常了,趴在泉水中央使勁往外拽四根鐵鏈子,那口棺材就是你生生拽出來的,我跟白仙怎麼喊你都沒反應。”
“不對啊,我應該是在……”
我皺眉。
要是按照顧灼的說法,我在喝了泉水之後就進入幻象了,之後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他腳邊的黑蛇屍體是哪來的?
顧灼見我還暈著,重重歎了口氣,說:“是我不好,沒保護好你。”
原來我們一進來,我就撲到那口泉眼處,瘋狂往自己肚子裏灌水。
一開始顧灼還沒覺得有什麼,他一進來就把整個山洞檢查了一遍,發現這下麵,除了一眼泉水之外就沒有其他東西,因此放鬆了幾分警惕,況且這泉水是由煞氣凝聚而成,我之前為了鎮壓村裏的那些僵屍,身上煞氣都虧空了,此時補充煞氣,當然無可厚非,顧灼也就沒過於阻攔我。
結果我越喝越來勁,隨著煞氣的吸收,我的僵屍牙足足長到二十多厘米長,都快戳到胸了,肚子也鼓脹的厲害,饒是這樣,我還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顧灼這才發覺不對,強行拉我起來。
這一拉不要緊,一條黑蛇騰空而起,從泉水中躥出來。
顧灼手起符落,直接把黑蛇炸成幾段,我見顧灼把黑蛇殺了,就發了狂,瘋了似的掐住顧灼的脖子,要他給黑蛇償命。
顧灼沒辦法隻好用繩子把我捆起來,然後研究那條黑蛇。
他覺得我發瘋是那條黑蛇搞的鬼,解鈴還須係鈴人,不成想那黑蛇身上竟然有他們養屍派的秘法符紋。
整條黑蛇身上,都密密麻麻用墨水紋了鎮壓屍身用的符咒,上麵一圈又一圈,不知道究竟紋了多少遍。
導致那條黑蛇猛地一看通體幽黑。
實際那是一條紅色的蛇。
因為有了那些鎮壓符紋,顧灼這才覺得闖了禍。
他以前在養屍派秘術的書中看到過,蛇天性屬陰通靈,是淬煉僵屍最好的媒介,早在三百多年前,鄉間死了人還都是土葬,那會蛇鼠橫行,養屍派的先人們就發現那些活在亂葬崗中的蛇,能輕微的操控死人的身體。
怪事頻頻發生,甚至有些蛇,會操控剛死不久的屍身,回到家裏,索要吃食供奉。
後來通過研究發現,顏色越鮮豔的蛇,對屍身的控製就越強烈。
它們會順著死人的喉嚨鑽進內髒,把屍身所有的內髒都吃空,並且在空腹當中下卵,用蛇蛋重新撐起屍體的肉身。
待到蛇卵孵成小蛇的時候,大蛇就可以通過號令腹中小蛇,操控屍體做出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