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了.
頭戴花冠,頸懸花環,王子騎馬飛奔而去了.
媽媽哭著說......"把結婚的禮服脫下吧!唉,你苦命的!"
女兒安靜地對媽媽說:
"別哭吧,媽媽,我求你,
讓我穿著結婚的禮服,我要為他到麥特裏堡去."
媽媽聽了手捶著額頭哭著說:"唉!你不幸的."
皇家的司祝給她祝福,在她頭上灑著吉祥草和米穀.
新娘坐上華麗的彩轎,
女人們吹起吉慶的口哨.
彩衣鮮明的男女仆婦,
一隊隊走來陪伴她上路.
媽媽走來和她親吻,父親撫著她的頭給她祝福.
深夜裏,火炬燭照天際,是誰來到了麥特裏的城門裏?
有人在喊:"喂,停下轎子,
禁止奏樂,別再吹笛......
麥特裏的居民正一同準備為麥特裏王子舉行火葬禮.
麥特裏王子今天犧牲在戰場上,在這不幸的時候是誰來到麥特裏?"
"喂,吹起笛來,奏起喜樂!"新娘在花轎裏吩咐說.
如今這神聖的一刻再不容失去,
衣襟上的同心結再不會鬆弛,
在火葬場熊熊的火光裏要念誦婚禮中最後的曼荼羅(曼荼羅:經咒.).
"喂!吹起笛子,奏起樂來!"新娘在花轎裏吩咐說.
戴著珍珠項鏈,穿著新郎禮服,麥特裏王子躺在火葬場裏.
轎子裏走出了王子的發妻,
衣襟和他的血衣緊緊結起.
新娘坐在王子的頭前,新郎的頭抱在她的懷裏.
深夜裏,穿著血衣,
麥特裏王子躺在火葬場裏.
響起了一陣陣尖聲的口哨,女人們一隊隊地走來了.
"善品行"......讚美著皇家司祝婆羅門,
頌讚師說......"噢!你征服死亡的女人."
新娘盤膝端坐在焚屍的柴堆上......風吹著熊熊的葬火在燃燒.
火葬場上一片勝利的歡呼,女人們吹起結婚的口哨.
1900年10月
審 判 官
拉胡那特.拉奧馬拉塔皇家的英雄.
他登上王位在普那城宣布:
"我要減輕人間苦難的擔負,
我要把麥索爾王海德拉裏征服.不許他再逞威風."
轉眼之間集結了八萬雄兵.
四麵八方,川流不息地
從馬拉塔所有的崇山裏
英雄們如雨季的山洪彙集在普那城.
勝利的旗幟在天空飄蕩,千百個法螺嗚嗚齊響.
女人們吹起尖聲的口哨,
普那城在光榮裏顫栗,
毀滅的戰鼓驚心動魄地敲打著響震四方.
朝陽躲進旌旗森森的樹林,馬蹄揚起滾滾的塵沙.
震聾了天空的勝利的歡呼裏
拉胡那特騎上了血色的戰馬.
突然,像誰念了一聲咒語,軍樂停止了前進的喇叭.
是在誰的腳前,國王顯得如此謙恭?
是在誰的指揮下,
宮門外刹那間停止了
興高采烈奔赴戰場的八萬士兵?
婆羅門拉姆.沙斯特裏嚴正的最高審判官.
他高舉著兩隻手臂,
大聲說:"拉胡那特.拉奧,
離開城市去到那裏,在沒有受到懲罰以前?"
靜止了軍樂,靜止了勝利的歡呼.
拉胡那特說:"為什麼
在今天偏偏阻擋我的去路?
我正為豐盛閻摩的筵席去殲滅那批伊斯蘭教徒."
拉姆.沙斯特裏說:"你謀殺了嫡親的侄男!
在沒有受到審判之前,
這期間你沒有自由.
按照法律的規定你應被嚴加看管."
拉胡那特.拉奧臉上含笑,心中生氣.
"國王的行動誰能夠約束?
刀光劍影下我自由來去,
今天,不是來在路中心聽人講解什麼法律."
沙斯特裏說:"拉胡那特,走吧,盡管去打仗.
我也立刻辭職,
轉回自己的村莊,
再也不容許自己坐在這視法律如兒戲的法庭上."
吹著法螺,敲著戰鼓,開拔了出征的隊伍.
舍棄了高貴的職位,
扔掉了所有的財富,
清貧的婆羅門回到了鄉村裏的茅屋.
1900年10月
踐 誓
"喂,馬拉塔的強盜來了,大家準備好武器!"
阿吉密堡砦裏高呼著將軍杜姆拉吉.
正午時分,家家戶戶正燒著粗麵餅,
人聲沸騰,碉樓上傳出咚咚的戰鼓聲.
登上城頭,望見南方遙遠的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