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得那年在斷山崖頂,那一句——我與他之間隻餘過去,現在的我不過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來此……
即使是現在回想起來,依然像一柄冰冷的箭,硬生生的刺在心口,幾乎使人懷疑他現在對自己好,是不是隻為了顧念舊情?
隻不過他沒有提起,自己也沒有再問,但是受傷的瘡口不會自己愈合,越是不去理睬,傷口隻會越來越深,直到潰爛……
明明自己對他說過更加絕情的話語,明明他隻說過那一句……為什麼還會如此在意呢?仔細想想,這或許是個人性格不同的緣故吧。
他和自己不同,可以說並不擅長言辭狡辯,因此他說的話十有八九是出自真心的——從小到大,他從未對自己說過一句狠話;反觀自己,卻是時常口不對心,總以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明試暗探敷衍過去……所以一旦他說出那種話,自己才會感到如此受傷吧?當時的求死並非完全是一時衝動,其中賭氣的成分也許占了大半。
可是真的到了瀕死的時候……心中卻又滿是不舍,他費盡心力來到斷山崖,卻連自己的麵也不曾見到……若是他知道自己死了,他會傷心難過吧?他會後悔當初說過那番話嗎?一切的揣摩和猜疑都得不到證實,因為人一旦死了……那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曾經那麼絕望的心情,卻在那人關切的注視下被自己刻意忽略,微笑著接受他的好,當作什麼都不曾發生過……沒有哭過,沒有賭氣過,沒有絕望過,一切都還和原來一樣,什麼都沒有改變。
隻不過在偶爾的間隙,心中會驀然感到一絲酸楚,或許還有一點害怕,害怕他對自己的感情和自己對他的不再是同一種……越是幸福,越是害怕。
“唔……你醒啦?這麼早……”姬淺草朦朦朧朧的睜開眼,掙紮著要爬起來。
“誒,你不用這麼急著起床,我去廚房弄點吃的過來吧。”
香忘居的手按在他的肩頭,語罷回身要走。
“我不餓,不用了。”姬淺草反手握住他的手,喃喃道,“待會兒要渡船出海玩,不知道外麵天氣如何?”
“今天風不大,倒是個適合出海遊玩的日子……隻不過……”
“不過什麼?”
“我有點不舒服,你跟前輩他們一起去就好。”
“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姬淺草聞言,神經立刻緊張起來。
“隻是不習慣住在這裏,沒睡好罷了,你不用緊張。”香忘居淡然說著,不動聲色的側過頭去。
“喂,我看你不是不舒服,隻是不想去吧?”姬淺草倏然反應過來,語調狐疑。
“……”
“我早就發現你跟前輩之間不對勁了……你們是父子,難道從來沒有好好談過話嗎?”
“沒什麼好談的吧。”香忘居眉頭微蹙。
“前輩他從來沒有抱過你吧?”
“……”
“被我說中了?”姬淺草不覺唇角微揚,“我再問你,前輩他有沒有帶你去過花燈會?”
“有娘陪我就足夠了。”香忘居的口吻驟然冷了下來。
“嘖……你現在的表情,就像是很想吃糖的小孩,偏偏還要嘴硬說你不愛吃。”
“淺草,你說夠了沒有?”香忘居隱忍道,“我肯答應你一起來探望姬前輩,但這並不代表我必須接受他們安排的一切。”
“隻是一起出去玩,機會難得,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