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您,賴院長,他不肯要我的腎,但是我們的血型又是熊貓血,會不會壓根就找不到合適的腎源,”喬依然擔憂地問著,又在心裏暗暗想著,一定是這樣的,要不然陸鬆仁那麼有錢,他為什麼沒換。
一定是這個可能了。
“這不是絕對的,一般來說,器官移植在親屬間進行的比較多。但是現在有很多血型不同的人,也是可以互相移植的,那個手術難度高,”賴院長望著陸鬆仁的病例,冷靜地說著,“找腎源的同時,還需要找適合他的熊貓血。”
“據我所知,S市血庫的裏的這種血,常年都是嚴重缺乏。手術過程中,尤其是器官移植過程中,大量失血是無可避免的,病人同時又有風濕性心髒病,萬一血液補給不成功,恐怕他下不了手術台。”
下不了手術台。
下不了手術台,這是不是就是陸鬆仁抗拒手術的原因。
那就是必死無疑了吧。
忍著心裏的恐慌,還有身體因為害怕的顫栗,喬依然咬著牙,問,“不手術能活多久。”
“具體要進一步做檢查,但是你說他已經很多年腎衰竭了,那麼就不樂觀了,”賴院長作為外人,有些話不方便直說,就隱晦地說著,“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見過很多年輕人,因為舍不得家裏長輩就那麼去了,舉債去治病,有的病,治療壓根就是已經微乎其微了。”
“不如讓長輩在最後的日子裏,好好活著,不要讓他們最後的記憶全在痛苦裏了。”
“一定不是這樣的,不會的,他不能就那麼死,”喬依然聲調不由得大了很多,她意識到她自己的失態之後,就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太激動了,謝謝賴院長,我先回家了。”
待喬依然失魂落魄地走後,站在一旁的腎髒科的主任醫師,不解地問,“院長,這個病人的整個身體狀態是差勁,但也不並不是沒可能的,我倒是有信心和同行會診,讓他多活三五年是沒問題的,但是您剛才……”
“白主任,我覺得你一直都很能幹,不如去美國進修一段時間,你不是一直都想去跟著布魯克林教授學習嗎,”賴院長用一種長輩的仁慈語氣說著,“副院長也老了,你到時候回來,直接就讓他退休好了。”
就算不懂賴院長的用意,但也知道院長是不想自己參與陸鬆仁的手術,白主任點頭感謝著,就走了,還怕賴院長對他不放心就自言自語著,“的確稀有血型是不值得冒險的,畢竟就找不到血液供給。”
雖然罕有,並不是找不到,尤其是以賴院長在國際醫療界的聲譽和他樂善好施的醫者態度,他隻要想要,就會有。
捂著眼,揉著太陽穴,賴院長心裏也有過一絲不忍,可是有些事情盡快有個了斷才是最好的,他不安地給顧海峰打了個電話,“你兒子平白無故給你兒媳婦三塊天價地,你要不要也學習一下,給我這位老兄弟幾塊土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