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她抱怨的話,讓顧澈陷入了沉思,臉色也不太好看。
“老公,你自責什麼,又不是你做的那些事,”喬依然有氣無力笑了笑,她打趣著,“老公,你說咱倆要是沒有兒子,會不會就像梁山伯跟祝英台一樣,被逼死了,然後當一對苦命的額鴛鴦啊。”
他臉色鐵青地扭著頭望著她,沉了沉聲音,“再胡說八道,小心掌嘴。”
車裏的溫度也瞬間凝固了起來,車窗外明明就是豔陽高照的。
“知道了,我就是開個玩笑嘛,”喬依然朝他沒心沒肺地笑著,她心裏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陸鬆仁和顧澈,這種親生父親和仇人兒子這種敵對的存在,她很不想麵對,可又讓她無處可逃。
離開顧澈,讓他們的兒子從小就忍受父子分離的痛苦,她不忍心,她也舍不得這個心愛的男人。
徹底不管陸鬆仁,她也完全做不到,畢竟他也是無辜的,莫名其妙的人生就被破壞了,他想報仇也是正常的,隻是他報仇的對象偏偏又是她心愛的男人。
她最近每天都會擔驚受怕的,會不會哪一天顧澈和陸鬆仁又互相對付了起來。
“唉,”顧澈為剛才凶她,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就摸著她的小臉,輕聲說,“說好了要給我養老送終,你就必須做到,聽見了嗎?”
“嗯,”喬依然愣愣地點了點頭,她心裏突然就有了一股酸澀的感覺,隻要一想到他不在了,她心裏就覺得空蕩蕩的了。
瞅著她眼眶紅紅的,顧澈心疼給她擦著眼淚,“乖,我不該凶你的,別哭了哈,要被你親爹看見了,指不定以為我又怎麼欺負你了,難得他最近消停點了。”
“他要是再不消停呢,你是不是又會對付他,”她突然就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眨著淚汪汪的大眼睛,緊盯著他。
陸鬆仁是橫在他們身邊的一塊心病。
顧澈把手收回了來,他扯過他胸口的手帕,他頓了頓再給她擦眼睛的時候,她背對他了,“依然,對不起,為顧家也是為了我自己,對陸鬆仁做的事情。”
她朝他舉著手,晃了晃,小聲嗚咽了一會,才靜了下來,“我沒事的。他也是把你逼急了,你才還擊的,就像你爺爺和媽媽要逼死他,他處心積慮過了這麼多年就要報複顧家一樣。”
誰都是無辜的,誰都是可憐的,誰都應該被好好珍惜。
隻是一切發生之後,大家都被迫過著別扭的生活了。
車裏待得太壓抑了,喬依然就下了車,要不然她沉靜在那思維的死胡同裏,就隻會一直哭個不停了。
“依然,你別跑了,”顧澈連忙下車,他們之間一旦觸及到這個話題,真的很難去找一個平衡點去談。
她的親生爸爸,他的媽媽和爺爺,那些都是他們的至親。
“我真的沒跑,我會回家的!”喬依然被他扯進了懷裏,她的模樣是笑得,但是眼睛裏的淚水還在不斷往外冒,“老公,為什麼我們的家人就不能像別人的家人一樣呢?我甚至都不知道以後要怎麼跟兒子說,難道我要告訴他,是你奶奶和太公,差點逼死了你外公,然後你外公就開始瘋狂報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