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龍也穿越  作者:輕歎

文案

標簽:穿越時空 情有獨鍾

主角:孔鳳 ┃ 配角:小白,十七 ┃ 其它:“恐龍”,“師兄”

一隻快樂的恐龍

我叫孔鳳,人稱“恐龍”。23歲之前我從來都沒有“恐龍”的自覺,連這樣的稱呼都沒聽說過。人家通常叫我“師兄”。這還要追溯到初三那年,喜歡用我的腦袋當試驗田的媽媽把我的頭發剪壞了,於是修修又補補,剪剪複修修。我一照鏡子當場就哭了,隻比小平頭長一點點。哭過才發現短發的好,洗頭省事不說,連梳頭都免了。次日正值技校在我校借教室考試,我一大早上學走到女廁所門前,同班一個男同學在背後提醒我:“師兄,你走錯了,男廁所在那邊。”從此這個外號不徑而走,一直跟到我上大學。

這要怨我爸,他是地質隊的,整天跑野外,隊上幾個小孩全是男孩,從小我就跟著他們被迫爬牆上樹掏鳥窩跳陽溝,偷農民的玉米棒子,被狗攆得屁滾尿流摔得鼻青臉腫還不敢哭。他們威脅我:“再哭就不跟你這小丫頭片子玩了。”

等到老爸調到機關,父母分居十年終於團聚,我已經成為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假小子,隻有一頭蓬鬆自來卷的長發還能顯示出我的性別。悲痛欲絕的母親後來還逼著我上過什麼禮儀培訓課,我走路卻依然風風火火,勢不可擋。當母親的利剪讓長發變成寸頭,我終於大勢所趨人心所向的成為了“師兄”。

其實我長的也算濃眉大眼,五官端正,虎頭虎腦,隻是臉有點扁,眼睛的間距有點寬,鼻梁的地勢有點低窪,嘴唇的厚度趨向於目前正流行的所謂“性感豐滿”而已。對我這個運動健將來說,最不可饒恕的是我戴眼鏡,厚瓶底兒那種,這還是超薄的,否則我可憐的耳朵和鼻梁就招架不住上麵的重量了。在隱形眼鏡出現之前,我每次打球都在眼鏡腿上綁橡皮筋,以免在激烈的碰撞中鏡毀人盲,但不幸的狀況還是出現過好幾次,害得母親每次帶我重新配眼鏡都要罵上好半天。

因為自小在北方長大,我能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回到家鄉成了廣播站的中流砥柱,但我那低沉喑啞的嗓音跟南方小姑娘的甜美嬌俏不可同日而語,被目為念訃告的不二人選,最適合念“偉大的思想家革命家教育家XXX與世長辭,終年XX歲”。這還不是我的痛處。我的缺點在於我壯碩結實的身材,一輩子都在跟體重作不屈不撓的鬥爭。不管我怎麼控製飲食,都跟纖細美南轅北轍。也不算胖,問題是姑娘家成天被人說身體好,也不是個事兒啊。要在饑饉災荒的年代,說不定我這身材還是人人稱羨的目標,但在這個營養過剩流行骨感美的時代,我螳臂當車的悲壯感油然而生。

說到身材,盡管我這麼堅持鍛煉,還是沒怎麼發育的板磚,寬肩窄臀平胸,沒腰沒胸沒屁股,該長肉的地方不長肉。更要命的是比例不好。在我家鄉那兒,說“你站著比坐著高”是罵你像狗,但對我來說這雖不是事實,卻也很接近於事實。我坐著比同樣身高的大部分人都高,因為我腿短腰長,不知道多少體校教練為此忍痛放棄了我這個好苗子,盡管我跑得比絕大多數人都快。很多男生長跑都敗在我的石榴褲下(我不穿裙子),想想我兩條小短腿邁動的頻率,我容易嗎?於是我號稱“地滾滾”。別名“飛毛腿”。

我痛恨“飛毛腿”這個稱呼,因為這又勾起了我的另一個痛處。我的毛發旺盛,加上皮膚白皙,更是顯眼。有女生偶然看到我小腿上的汗毛,驚呼:“你是猿猴還是人啊?”於是我從不穿裙子,都穿長褲。遇到什麼活動非穿裙子不可,我隻有偷偷用爸爸的剃須刀剃掉腿上的毛才肯出門。媽媽還專門幫我查過激素水平,結果一切正常。到國外發現很多洋妞都用剃須刀,心理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