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詩允邊說著,眼眶慢慢濕潤,這才是她的真心話,還好慕少琛沒死,能看見慕少琛再出現在麵前真好。
她的身體還在瑟瑟發抖,慕少琛不知道到底夢到了什麼,能讓她如此的恐懼。
過了良久,看著顧詩允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慕少琛伸手準備打開床頭燈。
“不要開燈!”顧詩允攔住他,她不想讓慕少琛看見她臉上的淚痕和恐懼。
“到底夢見了什麼?”慕少琛依了顧詩允,沒有開燈,但伸手在顧詩允的臉上抹了一下,滿手的淚,她哭了?為什麼,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會有什麼事情讓她哭出來?
黑暗中,人或許更容易說出隱藏在內心的話。
顧詩允深吸了一口氣,抱著慕少琛的手還沒有鬆開,緩緩說道:“你知道嗎,從我知道你死的那天開始,到你重新出現在我麵前,這半年來,我沒有一天睡過好覺,每天都會被噩夢驚醒,每天都做著同一個夢,夢裏,你渾身上下都是血,胸口碗口大的窟窿觸目驚心,就那麼躺在手術台上,無論身邊的人怎麼呼喊你,你都沒反應。等到我接近你的時候,我還沒開口,你忽然就醒過來了,從手術台上坐起來,掐住我的脖子……”
說完顧詩允深吸了一口氣,她從沒對任何人說過這個夢,做賊心虛的人才會做這個夢。
這個女人,慕少琛被顧詩允說的話震驚了,她不希望他死?
此刻,慕少琛心裏最柔軟的地方好像被觸動了一下,伸手緊緊的將顧詩允抱在了懷裏:“所以,你內心是不希望我死的,對嗎?”慕少琛問道,他一直都以為顧詩允是那麼心狠手辣的人,而這番心裏話,讓慕少琛有些喘不過氣。
顧詩允忽然鬆開慕少琛的懷抱,伸手打開了床頭燈,注視著慕少琛的眼睛,安靜的說道:“我不得不承認,當初,寧致遠也躺在醫院,被下了病危通知書,當時,我拿著器官捐獻書給你簽字的時候,我的想法是真實存在的,但是,當我知道你真的死了的時候,我的心如刀絞,那時候的感覺比這半年來被噩夢折磨的感覺還要痛苦。”
房間裏瞬間一陣寧靜,靜悄悄的聲音連一根針掉地的聲音都能聽到。
慕少琛忘了顧詩允的心狠手辣,眼神也開始變得柔軟起來,他變得有些心疼顧詩允了,為了一個男人讓自己如此痛苦。
他心裏的恨好像也被顧詩允的話給融化了,他忙了一天還以為顧詩允是因為昨天的死字睡不著,被嚇到了,卻沒想到是因為這個。
“放心吧,以後睡覺的時候我都陪著你,不會再讓你做噩夢了。”慕少琛說出這麼溫柔的話,還鬼使神差的拍著顧詩允的後背,好像一個慈愛的父親在安撫自己收到驚訝的女兒。
顧詩允心裏明白,這些話,暫且聽著,不能沉溺,也許等到了早上,一切就都好像做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