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李雨萍愕然的看著陸言“你說你救了我弟弟,小健就是你從河裏你救上來的?”
“你才知道呀,”陸言又抓起個饅頭咬了一口“你弟弟李健就是我救的,不信問我爺爺。”
“什麼救不救的,開口就說這些,救人不應該呀?”老陸師傅對孫子似乎挾恩圖報的態度有些不高興,不過他還是順著陸言的話茬對李雨萍說“不過我說閨女,這件事對咱們機械廠真是要命的事,如果你真知道什麼就說出來,你爸爸也在咱們廠,這可是大家的事呀。”
聽著老陸師傅的語重心長的開導,再看著陸言時不時露出的既讓人可氣,又有些無奈的神情,李雨萍咬著嘴唇終於開口:“小鳳和馮耀佳還有通凱的詹姆斯的關係……都很親密,他們幾個人有時候在賓館裏單獨開房間,今天下午在他們發現小鳳拿了他們東西之前,小鳳好像聽到了他們說的一些話,我看到她把詹姆斯房間裏的一個包偷拿了出來,當時小鳳慌慌張張的,看到我,她就直接把包塞給我,後來她就被馮耀佳他們抓走了。”
“那個包呢?”陸言的精神立刻一震,這時候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馮國濤馮耀佳會這麼緊張,雖然不知道包裏有什麼,可陸言肯定其中一定有對他們至關重要,甚至可能是關乎生死的東西。
“當時我也慌了,好像跑出來的時候順手塞在賓館後門的洗衣房裏了。”李雨萍小聲回答。
“怪不得他們那麼多人到處找你,連沈仲都驚動了。”陸言看著李雨萍嘿嘿笑了一聲,同時心裏說,早知道你這丫頭藏著掖著,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
杜言能想到,馮國濤甚至不惜讓沈仲出頭撒下人馬的到處找李雨萍,肯見她說的那個包有著非同一般的重要,也許能搬到馮國濤的關鍵證據就在那裏麵也說不定。
李雨萍有些膽怯的抬頭看向陸言,雖然坐在對麵的這個少年比她小好幾歲,可也許是這個少年之前的舉動完全鎮住了她,這讓李雨萍對陸言有種說不出的畏懼。
可忍了一會後,她還是小聲說:“謝謝你,謝謝你救了小健。”
“救人是應該的,”陸言有些言不由衷的說,其實他覺得該道謝的是自己才對,如果不是這次救人,他也不會有重新再活一次的機會。
桌上的電話鈴聲忽然響起,陸言立刻幾步走過去拿起了電話:“你好。”
電話裏立刻傳來了陸永博的聲音:“小言麼?”
“是我,爸,您和楊伯伯說了麼?”陸言讓自己情緒盡量穩定下來。
“說了,楊伯伯讓你盡量小心,我把你爺爺家的地址告訴他了,他已經派人去接你們了。一會我們在楊伯伯家裏碰麵,”說到這兒,陸永博稍微停了一下,放低聲音叮囑著“小言,自己小心點。”
陸言在話筒邊輕輕笑了笑:“你放心吧,爸,讓我媽也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聽著兒子雖然還透著稚氣,可卻又有一種陌生的成熟氣息的聲調,陸永博一時間有些錯愕,不過當他放下電話回過頭時,看著旁邊一臉擔憂的妻子,陸永博安慰著說:“想不到呀,一沒注意孩子就大了。”
之後的時間似乎過的有些慢,李雨萍因為焦急不時的站起來又坐下,到了後來連陸言的爺爺也有些坐不住的走到門口看看,倒是陸言,在接了電話之後就倒在客廳的沙發裏眯瞪了起來。
當房門再次被敲響的時候,因為緊張過度正靠在椅子裏打瞌睡的李雨萍立刻被驚醒了,她驚恐的看著走到門口打開房門的陸大明和陸言。
在問了兩個問題確定了對方身份之後,一個看上去頗為壯實的年輕人手裏抱著兩件棉大衣走了進來。
“我叫祝陽,是楊市長讓我來接你們的,”年輕人一邊把棉大衣分給陸言和李雨萍一邊說“楊市長讓我把你們直接送他家裏去,穿上這個再豎起領子,外麵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楚,我來的時候注意有幾個人在附近轉悠,不過不用擔心,咱們走後街。”
直到在祝陽的帶領下終於上了停在後街路邊上的一輛麵包車,一直盡量顯得冷靜的陸言才感覺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來。看著逐漸遠去最終變得模糊的老工農街家屬區的燈火,陸言知道,這個夜晚注定要有很多人難以成眠了。
麵包車穿過夜色,在建昌街道上行駛著,當拐進通向青湖路十五號的街口時,車子慢了下來。
陸言看到在便道略顯昏暗的燈光下,一個穿著大衣的男人正在路邊來回走著,看到麵包車開過來,那個男人走過來,車子剛剛停穩就拉來車門擠進了後座。
就著車裏的燈光,可以看清這是個大約不到三十歲的青年,不過和他這個年齡的年輕人不同的是,這個青年人的臉上透著一股少見的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