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其實是很簡單的,隻要足夠心寒。
熟練的將祥祥往背上一背,沉臉推開容燁修就要走。
走到門口,突聽“咚”一聲,回頭,竟見容燁修佝僂著背,跪在地上。
盡管去意已決,卻也難免一驚。
隻見他垂著頭,淚水一滴滴掉落,顫唞地說:“老婆,我求你,不要走……”
幾乎是同一時間,藍果也傾淚而出。
握緊拳頭,閉眼,深呼吸。
開門,邁了出去。
……
藍果回神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她一抹,發現自己竟流淚了。
她坐回床邊,祥祥已經睡著,將小家夥移進被子裏後,就坐在床邊一直盯著小臉看。
她在想,想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絕望,是因為這個突然發現的真相,在戳破她內心最不願意麵對的一個地方,那就是對容燁修為人的忽視。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在自欺欺人,認為容燁修雖然色了點,迷糊了點,也沒有男人該有的擔當,可他還是很善良的,至少對她,是這樣的,他從來不騙自己,也從來不忍心傷害自己,並且除去這些能看到的,藍果還認為,容燁修內心深處有一塊地方比任何人都單純。
所以他會是五駒中充當氣氛調和劑的哪一個,麵對她的冷言冷語從不在意,有時連輩分比他小的禹凡都能對他發脾氣,而他卻從來沒有計較過,轉頭就忘記了。
雖然在很多人眼裏,這是神經大條的一種表現,可在她乃至四駒眼中,這是很難得的一種單純,所以無論容燁修做了多少錯事,惹怒他們多少次,他們也從來不對他計較。
她一直覺得,盡管容燁修身上有很多壞男人的標誌,可他還是有小時候的性子,不曾丟失過。
但今天的事情令她反思,令她絕望,難道她真的要把一輩子交給這個會在爸爸頻臨死亡邊際時,還在隔壁房間跟其他女人上床的男人身上嗎?
藍果甚至猜想,假如他沒有情不自禁,察覺到隔壁房間的動靜,那麼爸爸可能就不會搶救不及時導致垂死。
可是現在冷靜下來,她也會想到,當時是在容燁修沒有發覺的情況下發生的,不知者不罪,就這麼怪罪容燁修也有些野蠻不講理。
所有的道理她都懂,可她就是無法接受,如果當時他在睡覺都好,偏偏是在風流快活。
或許,她需要重新審視跟他的未來。
藍果靜坐了很久,想了很多,等拿起手機看時間,卻發現已經淩晨了,正準備掀被上床,卻聽見敲門聲。
打開門,竟是已經走了的溫斯宇。
他深深地看著她,又猛地收回目光,語調平和,“抱歉,我剛才情緒不穩定。”
藍果很理解,輕輕笑了笑,“是我沒有想周全。”
而後,他又沉了沉,才抬起頭,已經收回眸中深情。
“我仔細想過,現在的情況有一個好處……”
*
雨夜,很黑。
偌大的樓中樓,黑得異常,也安靜非常。
客廳的沙發上,容燁修微彎著身體,已經坐在這裏好幾個小時。
家裏突然聽不見小孩子的哭聲,他很不適應,第一次覺得這個房子大得可怕。但飄蕩在空氣中的奶粉香氣,卻令他整個人沉浸在想念當中。
他似乎有些頹然,渾身提不起勁來,隻覺得,突然的變化好恐怖,令他一天之間就失去他終於想要珍惜的寶貝。
手指突然觸到一點冰涼,是隨身帶著的玉佩。
拿出來放在手上看,容燁修似乎能再光滑的玉麵看到藍果的臉,他閉了閉眼,一股熱流從心上滑過,驀地拽進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