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3 / 3)

薑言意知道她是怕拿著燈籠過去,被人察覺了會更尷尬,便提著燈籠在原地等秋葵。

倏不知,雜草叢裏一雙陰森森的眼睛正注視著二人。

秋葵匆匆跑過去,尋了個地方還沒來得及解褲帶,她像是發現了什麼,猛然朝著一旁看過去,然而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叫喊,就被猛然捂住嘴撲倒。

這動靜有些大了,在路邊等秋葵的薑言意不由得朝這邊看了過來。

雜草叢那邊黑黝黝一片,燈籠的光照不過去,隻能模糊瞧見個草尖的輪廓。

“秋葵?”

她喚了一聲,無人應答。

一陣夜風吹過,雜草叢中窣窣作響,遠處的胡楊林裏還傳出幾聲鴉啼。

薑言意握著燈籠杆子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她往前走幾步,又喚了一聲:“秋葵?”

有鄙夷有驚訝也有幸災樂禍。

“呸!原來她那天拿回來的紅燒肉是這麼得來的!”

昨夜被春香又抓頭發又扇耳光的女人朝著她唾了一口。

“冒領大將軍給薑師傅的賞賜,還回來裝腔作勢,真夠不要臉的!”

跟春香交好的幾個女人麵上亦是訕訕的,自知沒臉,此刻也不敢幫春香說話。

春香素來最好麵子,現在卻也顧不得旁人是怎麼看她的了。

冒領賞賜的罪責她不清楚,但若是擔上一條人命,那她指定是沒活路了!

春香被兩個小兵押著,死命地掙紮,扯開嗓子哭嚎哀求:“冤枉啊軍爺,我沒有——”

旗牌官因為昨日辦事不利,今早才被上司狠狠責罵了一通,現在火氣正大著,一聽春香這個罪魁禍首還好意思嚷嚷自己冤枉,抬起一腳就狠踹上她腹部:“嚷嚷什麼,就你這副賤骨頭,老子還不至於眼瞎認錯人!”

春香隻覺那一腳踢得她腸子都快斷了,腹中絞痛,胃裏翻滾,隔夜飯幾乎都要吐出來,叫嚷的聲音瞬間小了下去。

胡楊林營房的女人們那天都看見了旗牌官在門外等春香,眼下事情一暴露,她們也就把前因後果都聯係起來了,看向春香的目光更加鄙夷了些。

劉成在營房聽見旗牌官的那一聲大喝,頓覺不妙,走出營房恰好看到春香被帶走,他眼中不由得也有了幾分慌亂。

春香眼角餘光掃到了劉成,忙向著他伸出手,淒厲大叫:“救我——救我——”

劉成駭得後退了半步,好在此刻火頭營前全是擠著看熱鬧的人,他又站在最後麵,旁人也瞧不出春香是在叫他。

見劉成這般,春香突然發瘋了似的要往這邊奔過來,押送的小兵幾乎快拽不住她,惱得往她身上招呼了好幾腳,春香被踢得站都站不穩,肚子上又挨了幾腳,話也沒力氣喊了,跟個破麻袋一般被拖走。

劉成看著這一幕,悄無聲息從人群中退開。

他去找麻子臉,想問他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但找遍了整個火頭營卻也沒看見麻子臉。

劉成隻得問跟麻子臉同一個軍帳的人:“朱愣子,看到麻子沒?”

被他叫住的火頭軍搖頭:“今兒一早起來就沒看見他,不知又跑哪裏躲懶去了。怎的,劉哥你找他有事?”

劉成一聽麻子臉一晚上沒回去,心中頓時又沉了幾分,隻勉強應付兩句:“沒事,就是看那小子不在,問問。行了,你去忙吧。”

他越想越慌,不論是麻子臉那邊事情敗露,還是春香這邊被審,都能把自己供出去。

為今之計,隻有在軍營派人抓捕他之前逃出去。

但私逃是大罪,西州大營防守森嚴,隻怕還沒逃出去就會被射成個篩子。

告假離開軍營也得提前一天上報,現在唯有從趙頭兒那裏拿到對牌才能正大光明的出軍營。

趙頭兒管理火頭營采買之事,時常帶人外出采買食材,拿著他的對牌外出大營門口的守衛不會懷疑。

劉成當即決定去偷趙頭兒的對牌。

趙頭兒今晨忙著跟大將軍帶過來的遼南軍對接糧草,正分身乏術。劉成是李廚子的徒弟,趙頭兒對他毫無防備,劉成打著幫忙的由頭,很容易就順走了趙頭兒的對牌,又借口灶上有事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