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忙跑過來,封朔不等他報價,便留下一錠銀子,道:“一並結了。” 一錠銀子是十兩,算上酒錢那也是綽綽有餘,店小二驚喜,好一通溜須拍馬。 封朔健步如飛走出酒樓,任由薑言意在後頭叫他,也不作回應。 薑言意臉快皺成一個包子,也不知他這算個什麼意思。 她拎著大包小包追出去,隻瞧見封朔駕馬而去的一個背影。 薑言意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飯錢都幫忙結了,應該是答應不會告發我了吧?” * 薑言意攔了一輛騾車趕去跟趙頭兒他們彙合,提心吊膽跟著回了西州大營,發現一切正常,這才把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裏。 營『妓』們還在營房午憩,不過今日她們都睡不著,赦令頒下來了,幾個良家女子沒料到真能盼來這一天,哭得肝腸寸斷。 幾個關係好的便圍在一起寬慰她們。 更多的女人卻是茫然,她們是真的背負罪籍,火頭營如今在大批招新的夥夫,她們很快會被送走。 秋葵拿到新衣很是歡喜,卻又有些傷感:“花花,你能離開這裏,我是打心眼裏為你高興,但又舍不得你,你做的糖炒栗子好吃,扣肉餅也跟我娘做的味道一樣……” 薑言意上午不在軍營,不知軍營這邊對背有罪籍的營『妓』是怎麼安排的,問她:“上邊可有說接下來會把你們送到哪裏去?” 秋葵是個木訥的,還沒來得及回答,對麵被打得隻剩半口氣,床都下不得的春香突然陰陽怪氣笑起來,嗓音極度尖銳:“我們自然是被送去浣紗做苦役,比不得薑大廚您風光。” 聞言,薑言意瞥了一眼春香,道:“你都這樣了,還不忘給自己找麻煩麼?” “你……” 春香被薑言意一句話懟得啞然,薑言意如今今非昔比,她又沒了劉成做靠山,可不敢過多招惹薑言意。 “花花,沒事的。做苦役總比做營『妓』好,以後你若是能來看我,給我帶張梅菜扣肉餅就好了。” 秋葵說著,眼神微微暗淡,她被舅母賣去青樓,又輾轉到了這種地方,成了營『妓』,她早已不對生活抱有任何希望。 薑言意見此,心中有些煩悶,卻也不知能為她做些什麼。 這時,春香那譏誚的聲音又再次傳來:“你知道就好,別以為捧人家幾天臭腳,就也能跟人家一樣。說到底,你也隻能跟我一樣爛在這勞苦之地。除非有人願意買你回去當個奴仆,不過嘛,正經人家,誰會買一個當過營『妓』的?” 春香不敢招惹薑言意,改挖苦起秋葵來。 反正這是個傻的,被人罵了也不懂得怎麼還嘴。 秋葵聽著春香的話,眼中徹底暗淡了下來,手上緊緊攥著衣角,默不作聲。 薑言意卻是聽不下去了,她轉過身來,瞪了春香一眼。隨後邁步向春香的床位走去。 在春香和秋葵愕然的目光下,薑言意伸出一指,對著那皮開肉綻的屁.股,狠狠戳下。 “啊!” 春香發出殺豬般的慘嚎,臉『色』整個煞白下來,絲絲冷汗從額上冒出。 “沒完沒了了是麼?你以為所有人都會忍你是麼?” 薑言意居高臨下地看著趴在床上的春香,春香顫抖著嘴唇,再沒有了往日的囂張跋扈。 薑言意隻是做了個擦手的動作,頓時把她嚇了一大跳:“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看薑言意的眼中,還有幾分哀求之意。 *** 大帳中。 池青翻看著封朔扔給他的一堆名冊,把能放出軍營的營『妓』都做了個標注。 發現“薑花”這個名字也在出營名冊之內時,不由得問道:“王爺,這個薑花,您不是說要以不能核實身份為由,將她暫且扣押在軍中嗎?” 封朔從一堆公文中抬起頭來,淡淡道:“嗯,本王改主意了。” 池青一臉『迷』『惑』:“你不是說她很有可能是個細作嗎?放了她,她跑了怎麼辦?” 封朔嘴角不著痕跡勾了勾:“無妨,她就在本王眼皮子底下。” 池青直覺有貓膩,但沒來得及多問,邢堯就掀開營帳匆匆進來:“主子,斥候來報,丁家村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