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時,天空烏雲密布,到處陰氣彌漫。
坐落市郊的江城市第一監獄門前如臨大敵,二十多名武警戰士荷槍實彈在戒備,雪亮的刺刀晃動,寒光閃閃,三輛解放牌敞篷汽車停在監獄的操場,泥沙鋪砌的操場被車輾得泛起泥漿,操場旁邊的混凝土道還停放著一輛帶藍色線條的中級人民法院麵包車;一輛車頂的紅燈在不斷閃爍的警車。
江城市人民醫院白色的救護車停在監獄門外,車頭頂上也亮起閃動的紅燈,一位醫生帶著二個護士蹲在救護車上,兩個年輕的女護士神情緊張,手微微顫抖,
“小陳、小甘,不要緊張,慢慢就習慣了,”這位中年醫生安慰新來的護士,她倆的身邊放著三副擔架。
一群扛著鋤頭的村民在不遠處圍觀,其中有位穿著花布衣服的胖大嬸說:“一大早這麼多人圍著監獄,應該是醫院的救護車來搶救這裏病倒的勞改犯吧,”
“肥婆花,你真是頭發長見識短,醫院派車在這裏等候不是救人,一會到打靶場去抬被斃的死刑犯回醫院,挖他們的心肝腎肺用。你的兒子在村裏經常惹是生非,小心到時也是這個下場,”挑著一對籮筐,準備去摘番薯葉喂豬的一位中年人對著這位胖大嬸吼了幾句。
“我呸,收起你的烏鴉嘴,”肥婆花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這位中年人叫郭丙歡,肥婆花的家就住在老郭附近,她的小兒子整天遊手好閑,晚上偷雞摸狗,成了村裏的神台貓糞,是一位神憎鬼厭的人物。
郭丙歡說得沒錯,今天要把三個男死囚槍斃,法官帶著法警來到監獄的死囚牢房,對即將槍決的死囚驗明正身,
“李利斌,”中級人民法院的周法官正襟危坐,威嚴地讀著死囚的名字。
“到...”三十多歲,光著頭的李利斌有氣無力地應答,他拖著沉重的腳鐐,來到法官麵前,
“這是死刑核準書,你在上麵簽個名,”法官把筆遞給他,李利斌彎著腰,潦草地寫上“李利斌”三個字,按上指模。法警把他拉到牆邊,法院的攝影師照像後,安排他坐在凳子,等一下準備吃最後的午餐。
他犯的是強奸幼女罪。這位小學教師,色膽包天,在炮台山日本人留下的破碉堡裏奸了兩個沒有成年的女學生,前幾天已經知道上訴失敗,唯有等死了。
第二個押上來的是搶劫殺人犯,二十二歲,名叫羅天竹,理著平頭,眼露凶光。搶了男事主的錢包,還捅人家心髒一刀,謀財兼害命,殺人要償命,他知道耶穌也沒法打救了,隻好乖乖地把簽名手續辦好,照過相,坐在凳子上,把纏著的鐵索鏈理順放平在地,默默地數著生命結束的倒計時。
“把劉誌鵬押上來,”法官下令,
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輕男子被法警推到周法官麵前,他名叫劉誌鵬,身高一米八,江城市人,南人生北相,珠江三角洲人很少長得這麼高大帥氣,年僅十九歲。他昨天一夜沒合眼,眼睛熬得通紅,濃眉下一對大眼充滿怒火,
“劉誌鵬,你在這份死刑核準書簽名,”法官把筆遞給他,
“我不簽,我沒有殺人,”劉誌鵬腳拖著沉重的腳鐐,挺著胸膛說話。
監獄長走過來,“小劉,上訴已經被駁回,這是終審,接受法律製裁吧,簽完字我們安排一頓好酒菜你上路,十八年以後又是一條好漢,”
“我根本沒有殺人,是他自己不小心掉下海的,”劉誌鵬感到滿肚冤屈,他堅決不簽。
外表俊朗,儀表不凡的劉誌鵬為什麼成為凶殘的殺人犯,要推上斷頭台,這件事要從前幾年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