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夫小廝感歎天涼好個春的時候,湖邊桑府君和敏兒正在嬉戲打鬧。
一陣涼風吹過,車夫小廝打了個冷顫,接著一個大噴嚏,擼起袖子擦了擦鼻涕。
“鬼天氣。”
竹林跟著這陣風搖曳作響,隱約間,竹林間幾道身影逐漸明晰。
“桑府君好興致啊?旅途奔波,竟還有興趣尋歡做樂?不怕欽差大人的人找上門嗎?”竹林中踏著竹葉瀟灑落地的是一名白衣少年,相貌清秀,腰間佩一碧翠玉環。手中一把檀木紙扇搖搖曳曳,好一個翩翩少年。
正與敏兒調情的桑府君臉色一變,摟著敏兒的手換換送來,長舒一口氣,回首看著不遠處的白衣少年。
一雙小眼睛盯著笑吟吟的少年,想要看出些什麼,良久,他發現他的確不認識這人,鎮定自若的笑道:“你是誰?我又為何要怕欽差大人的人找上門?”
袖子一雙,負手笑道:“我桑福川一身行事,行的正,坐的直,不怕任何妖魔鬼怪來找事,你如此,鎮南王如此,欽差如此,天子亦如此!”
白衣少年驚咦一聲,他發現這桑府君說起謊話來真是眼鏡都不帶眨一下的。
腳步輕挪,手中檀木紙扇打開,找了一棵樹靠著,跟這人說話,站著說腰疼。
“那為何桑府君匆匆辭官,要知道舜天府君可是個搜刮民脂民膏的好去處,桑府君沒道理辭官這麼快的吧?第一天辭官,第二天就回鄉,依我看,桑府君好像有些趕時間啊?要不,小生幫桑府君分析分析個中緣由?”
桑福川聽到關於他辭官一事,臉上有一絲細微的變化,大袖一甩,冷哼一聲:“荒謬!你這少年滿口胡話,本府君辭官乃是因為家中老母病重,至於你所謂的民脂民膏,本府君自認為體恤民情,從未中飽私囊!”
白衣少年盯著桑府君臉上的細微變化,嘴角微微揚起。果然,這家夥與那三十萬兩賑災銀的憑空消失有關!
他現在倒不急了,這桑府君已經漏了陷,後麵還有這麼多人等著結果,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出力吧?
腳尖一踮,整個人如鳥兒般輕盈,上了樹梢,收起紙扇,打了個哈欠。
“我勸桑府君好好想一想此事到底是為何,我先打個盹,希望醒的時候你已經想好了。”
話音剛落,樹梢便傳出一道道細微的鼾聲,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睡著了。
桑府君看著樹梢上的俊秀少年,心裏打起了撥浪鼓,這事這麼快就露陷了嗎?雖然他愛錢,但是那三十萬兩銀子真不關他的事,這少年明顯是江湖人士,可是這事關江湖人士什麼事?
故作鎮定的哼了一聲,“敏兒,咱們走,不跟這瘋瘋癲癲的少年一般見識!”
敏兒哀怨的看著桑府君,兩次了,每次到了這種時候就一定要有人攪局嗎?等會到馬車上,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府君。
哀怨的走到桑福川身邊,挽著桑福川的手,兩人走向馬車,車夫小廝又是一個噴嚏。
“桑府君莫急,在下有一事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