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會,血族們邀請獵人到樓下會客室裏,參加為這次會議精心準備的酒會。血族們西裝筆挺,嘴角帶笑,招待著十幾天前還是敵人的新朋友,由衷地與對方碰杯。
弗蘭克對唐恩耳語幾句,掃了圍攏來的血族一眼,匆匆離去。唐恩笑著對血族們解釋著:“他急著回去照顧傑拉尼,大家不要介意。”
馬丁摟著喬凡尼的腰,將腦袋放在他肩膀上,笑意盎然地將手中的酒杯放到喬凡尼嘴邊,看著他無奈皺眉然後喝下去,開心地笑出來。喬凡尼一張老臉在看到迎麵走來的唐恩時,差點紅成熟透的西紅柿。
唐恩微笑著,毫不在意地舉杯,向喬凡尼道:“謝謝喬凡尼先生多次幫助我們,也為上次燒您的領地表示由衷的歉意。”
喬凡尼微微一笑,道:“不用,我能理解。聽說……他被你們關起來了?能否告訴我們關押的地點?”
唐恩笑著略顯為難地搖頭:“恐怕那個地方不是你們能進的。”
馬丁傲慢地撇嘴道:“難不成是極晝城?那個地方不是隻存在於傳說之中嗎?”
唐恩笑得高深莫測:“總之,他現在很好,每天沐浴著明亮的陽光,等著他的生命在陽光中漸漸耗盡。雖然你們的古老藥劑非常厲害,但是對陽光還是不能完全免疫的。估計,再過一年左右,他就能去見撒旦本人了。”
喬凡尼垂下眼瞼,移開了目光,又道:“當然,這是血族和獵人族共同的決定,但我還是想說,他是個可憐的人。”
馬丁摸著喬凡尼的頭發,難得地正經起來:“願撒旦保佑他。”
弗蘭克一路飛奔回去,幾步踏進月光之中,飛簷走壁地上了三樓,推開門進了房間。
傑拉尼正靜靜地躺在床上,身上穿著白色睡袍,被子輕柔地蓋到他的胸脯。一切都跟弗蘭克離開時沒有兩樣。
弗蘭克鬆了口氣。剛才還在會議室時就心跳得厲害,呼吸不暢,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他伸手撫摸傑拉尼緊鎖的眉頭,感受著手指下方冰涼的觸♪感,壓抑著不斷跳動的心髒。
傑拉尼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恢複了。
走廊盡頭另一間房子裏,坐著身穿簡單亞麻襯衫的莫爾,正端著調色盤在小畫架上畫畫。床上的亞希波爾麵朝這邊,帶著滿足幸福的微笑看著莫爾畫畫,藍色眸子裏的感情如同洶湧的大海。
莫爾將筆尖伸進調色盤的藍色顏料裏,拿出來,細細地在畫中人眼睛部位點上一點顏色,又回頭瞅一眼亞希波爾,皺皺眉頭,拿過一旁的柔軟布巾將剛畫上去的一筆擦掉。
亞希波爾不解地問:“幹嘛擦掉啊親愛的?”
莫爾頭也不回,邊在調色盤裏加水邊道:“那個不像你的眼睛。你吃藥沒有?”
亞希波爾撇嘴,趴在枕頭上,委屈道:“那個老頭長得太醜了,我不喜歡他給的藥。”
莫爾無奈地轉頭,看著抱著枕頭撒嬌的亞希波爾,佯怒道:“不吃藥怎麼好得快?你不是說艾維斯用的劍是什麼古物麼?還要不要早點好了啊?洛伊爾爺爺這可是專門為你研製的藥啊!”
亞希波爾撅著紅潤的嘴唇,金發亂亂地在枕上披散開,撒嬌地說:“不要,我不要當實驗小白鼠!哼!除非你喂我!”
莫爾沒理他,轉過身去,看了眼手中調好顏色的畫筆,小心翼翼地在畫中人瞳孔裏點上一筆,端詳許久轉頭看看亞希波爾,無視某人小狗般濕漉漉的眼神,道:“終於找到對的顏色了。”
他三筆兩筆將畫中人的雙眸畫好,扔下畫筆,轉身從床頭小桌上拿過棕色廣口瓶,看也不看亞希波爾一眼,舉起瓶子將其中看起來很邪惡的黑色液體一口吞進嘴裏。
亞希波爾在床上半趴著,仰著頭,笑著看他。莫爾扁扁嘴巴,惡作劇地伸手捏住亞希波爾的下巴,將唇湊上去,纏綿地吻著。
亞希波爾反手抓住莫爾,伸出舌頭與莫爾的舌嬉戲,順帶將很苦的藥水舔幹淨咽下去。莫爾本來坐在床上,亞希波爾隨手在他後頸處壓下去,就把人壓倒在床上了。
亞希波爾正要將身體壓上莫爾的身子,冷不防胸`前一陣劇痛,忍不住輕輕“嗬”了一聲。莫爾躺在一床亂被子上,聞聲急忙擔心地伸手撫摸亞希波爾胸`前被繃帶纏著的傷口道:“真是不省心……還是很疼?”
對方沒有回答,隻伸手抓住了莫爾放在繃帶上的手,往左邊拉了拉。亞希波爾的心跳清清楚楚地通過指尖的感覺傳出來,那顆心髒在寬鬆的睡袍裏,在白皙瘦削的皮膚下,強勁有力地,一下一下地躍動著,飽含熱情和幸福,一點也不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