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段(1 / 2)

畢豫讓趕緊橫手抱住青荓,青荓艱難喘氣,滿嘴咳血,沙啞聲音輕聲道:“與…子友…兮…同為…垂髫…子以贈兮…長…劍如燎…劍…如…燎兮…何使…子…勞?劍如…燎…兮…我以…死報…”這卻是先前畢豫讓所唱的歌,青荓唱著合上了雙眼。

趙毋恤目睹這經過,臉色發白,舉掌前伸似乎要抓住青荓,哽咽道:“孤之罪!”又對畢豫讓道:“青荓非樂死。彼與子皆國士也,可謂之友。國士者,日死其二,天亦為悲。子且去。”揮手呼退圍著畢豫讓的侍衛,臉色黯然。

畢豫讓大笑起來,輕放下青荓屍身,立身劍指趙毋恤,道:“嬴家子何惑,我欲殺汝,二三甲士,豈可擋乎?!”說罷猛然跳起來,撲向趙毋恤,手中短劍高舉,迸發出駭人的氣勢,正是那短劍妖氣爆發而出。

不遠處的竹青與於伐都沒料想到如此,想要救援卻來不及了。若單單是畢豫讓凡人一個,想攔下來自然可以,當然若是凡人相鬥,他倆也不會管。偏偏那短劍攜帶妖氣,兩人在旁卻不得不管,隻是這妖氣似乎能隨持者心意增減,太出乎意料之外,此時這妖氣如此強盛,且略帶戾氣,便不是那麼容易能夠阻攔。

防衛趙毋恤的眾侍衛被妖氣所震懾,不由自主的跌倒在地,趙毋恤在戰車上也是駭然不能動彈。畢豫讓自空中撲下,短劍照頭劈來,就要砍到趙毋恤門麵。趙毋恤身前忽然迸出一麵玉黃色略透明的大盾牌,直有六尺來寬,鏗噌一下擋住了畢豫讓的短劍,也擋住了那股氣勢。

畢豫讓似乎沒料到如此,落在車上愣神瞪著趙毋恤,那麵玉盾則自行消失不見。趙毋恤也是愣了一會,車下侍衛有反應過來的,便高呼:“主上出劍!”

趙毋恤沒細想就拔出長劍,就勢朝畢豫讓胸口上一捅。畢豫讓沒格擋,哧一下從胸口到背後被捅了個通穿,大叫一聲,左手前伸抓住趙毋恤持劍的右臂。趙毋恤也才回過神來,連忙鬆手放劍,卻掙不脫畢豫讓手抓。

畢豫讓嘴裏咳血,噴得趙毋恤臉麵與身上都是,卻還咧嘴直笑,右手舉起短劍,挑向趙毋恤胸`前。趙毋恤使勁掙紮,卻沒法掙脫,抬手抓住畢豫讓持刀的右手,卻也攔不住短劍向前。

☆、結局

周圍侍衛已有回過氣的,要上前幫忙,卻見畢豫讓短劍已經抵住趙毋恤胸口,便不得不站住腳。竹青將蛟怪丟地,抽劍一揮,妖氣卷向短劍。畢豫讓短劍被一扯,在趙毋恤胸口劃了一下,脫手被竹青卷來浮在身側。

趙毋恤胸口衣衫破裂,驚呼了一下,眾侍衛以為他受傷,都是怒喝。畢豫讓身子被扯動帶著晃了一下,右手抓住趙毋恤胸`前衣襟,身子前傾喘氣又吐出一抹血在趙毋恤胸口,接著抬起頭,扯住趙毋恤衣襟,後仰用力一撕,將趙毋恤外袍連帶中衣一並扯脫下來。趙毋恤上身□,胸口一片紅色,卻不知是他已經受了傷還是隻是畢豫讓吐的血。

畢豫讓鬆開趙毋恤,靠在戰車前欄,手裏仍舊抓著趙毋恤衣裳。趙毋恤得脫,卻沒動彈,旁邊侍衛趕緊上來將他拉走,尋了衣衫給他穿上。有侍衛要上前劈殺畢豫讓,卻被趙毋恤喊住。畢豫讓轉身麵朝眾人,左手抓住胸口長劍劍柄,看著不遠處趙毋恤,道:“嬴…毋恤…”卻是說話已經不利索了。

趙毋恤向前幾步,回答:“吾在。”

畢豫讓滿嘴淌血,笑道:“我、我之能…可、可殺汝乎?”

趙毋恤點頭:“可也。”

畢豫讓仍舊在笑,眼中也開始淌血,道:“明、明主不掩…人、人之美,而忠臣有、有死名之、之義。前君嚐、嚐赦我…君、君之賢…可稱矣。今、今日事,我固伏…伏誅,則請、請衣而擊,以致報、報仇之意,雖死…不、不恨矣…”

說罷,畢豫讓猛然抽出胸口長劍,胸口和緊咬的牙縫間同時飆出血來,右手衣衫往腳下一丟,左手持劍用力一插,將衣衫紮在車底板上。他身子隨之跪倒,雙手抓住劍柄,腦袋便斜靠在手臂上。

趙毋恤驚呼一聲,緊趕兩步,跳上戰車,扶住畢豫讓,哭道:“何以至此耶?!”

畢豫讓卻沒有死透,腦袋抬不起來,隻是哼哼著,卻是在唱那首歌:“與…君…友兮,同…為…年少,君以…贈…兮,長劍…昭…昭。劍…昭…昭兮,何使…君…憔?劍…昭…昭兮,願…以…死報!”

趙毋恤抱著畢豫讓屍體,伏身大哭不止。

那兩人在旁觀看良久,竹青麵無表情,於伐倒是頗有些動容。

身後一直癱在地上的蛟怪忽然囫圇整個跳起身來,撞向竹青身側的短劍,一觸碰短劍,兩者氣息便立即呼應融合,將竹青的束縛掙脫。蛟怪還要伸手抓短劍,竹青已經反應過來,手中長劍一挑,劃傷他手腕。蛟怪口中呼痛,一步跳開,才落地又接連向後連退,顯現出原形,口中喝道:“豎子還吾牙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