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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慎想要硬闖,絕巔哪裏是想闖便能闖的。

便有玉連城相助,也隻有蕭慎等幾個輕功好的才在薄暮十分到了聖殿石門前。

是衡陽子去見了他。

我聽蘅蕪院灑掃的小道添油加醋地說起衡陽子善言兩語將火急火燎的大秦陛下安撫下來的事,不禁失笑。

這幫牛鼻子還真是有一手,但無論如何倒還真的將蕭慎和他曾經的四徒兒妥妥地安排在與蘅蕪院隻有一牆之隔的虛清殿。

那夜我照樣早早安睡,可是還沒躺下,便聽見牆外嬰兒哇哇的啼哭聲。

我聽得心裏一揪一揪,恨不得立刻去將孩子抱過來。

剛衝到門口,二師兄立刻攔住我,道:“四師妹不可,如此便是去見了那禽獸。那娃娃不過是餓上幾頓罷了。即使你去了,這副身子也沒有奶水不是?”

我氣的一腳踹開他,想了想倒也真收回了腳步。

這副身子是我在現代的那副,也不知道當初玄機子怎麼給弄過來的,可是確實沒有奶水可以喂孩子。

躺回床上,蒙了被子,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才睡下的。

如斯,過了數日。

我日日讓人找了羊奶來送去,可是孩子仍舊是夜夜不消停。

蕭慎一貫比我沉得住氣,我知道隻要我不去,他會這般日日折騰我。

外麵譽兒的哭聲依舊,我終於忍不住一腳踹開清虛殿的大門,直直地衝了進去。

清虛殿裏燈影重重,卻隻有蕭慎一人抱著孩子待在裏麵。

見到我,他明顯一愣,素來愛潔的他此刻竟是胡子拉渣,一副奶爸的形象。

心口似被什麼狠狠地一撞,我不看他,故意硬聲道:“蕭慎,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強自的鎮定並沒有起到效果,聲音裏的顫聲這般明顯。

蕭慎看著我,燭火下,他眼中的水澤泛出粼粼的流光,低啞道:“我要找回我孩子的娘。她拋棄了我和孩子兩次,以前的很多事我忘記了,可是這一次我記得清清楚楚,我不會再放手。那個人,她欠了我兩輩子。”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譽兒眼角帶著淚花,這時候卻也不哭了,張蹬著手腳,咿咿呀呀朝我撲來。

蕭慎上前一步,走到我麵前,柔聲道:“阿兮,你可想抱抱他?”

這孩子白胖得很,雖還沒長開,眉眼倒像極了蕭慎。

我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腮幫子,軟軟乎乎的,手感很好,那張小嘴立刻有晶亮的口水流了下來。

他軟乎乎的小手攀上我的手指,攥得死緊。

感到有趣,我忍不住低笑一聲,還想再逗,蕭慎卻伸出一隻手來將我抓進懷裏。

他的氣息有些急促地拂在我脖頸邊,將我攬得死緊,“阿兮,當初你怎麼忍心,放開我?你可知,沒有你的盛世,再美的煙火,我也不想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