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並不是同一個人。”

“什麼!”陸意秋驚呼。

“我之所以說他不是好人也不算壞人,就是看他以前的行事。以前的那個方照流不僅貪婪,而且陰損,陷害過朝中數名官員,京中百姓就更不用說。門下的人為虎作倀,方照流不加約束,反助波漲瀾。正因如此,京兆府裏的宗卷上多少冤案不是他造下的。”

“隻是這兩年,他行事收斂了,也管教起門人,連林燼都說方家的帳隻出不進,可見也不貪了。如此兩極的行事,會是同一個人所為嗎?所以我猜想,之前那個方照流或許已經死了,這個是易容頂替他的人。”

“正因為不是同一個人,所以他露出破綻讓官府查知,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他想結束方家三百多年來的使命,解除方家子弟套在頭上的祖訓。”

陸意秋聽完久久沒說話,最後籲了口氣道:“那這個人倒是個明理大義的人。不知道他到底是何人?日後若見著了……”

“見不著了,革職回鄉的路上就病亡了。”

“死了!”

“當然不是真死。他有這樣的本事,哪會就這樣死了,不過是金蟬脫殼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去了吧。”

“那就好。”陸意秋對這個人生了敬佩之心,聽聞不是真死,放了心。

司空離卻吃了味,咕咚咕咚連喝了好幾杯酒。

陸意秋看他喝酒如喝水般豪邁,又想起上次問到卻被引開的話題。

“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喝酒?還這麼能喝,真的是小時候就練出來的嗎?”

司空離見他拋下方照流又關注回自己身上,心情好了些。便如實道:“我小時候無意中救了墨染,求我爹將他帶回血屠堂。哪知墨染家的仇人硬要將他趕盡殺絕,居然追到了血屠堂。因為人數眾多,堂裏的殺手又接令外出了,我爹便將我跟墨染藏到地下的酒窖中。那時候是冬天,到了晚上,冷得讓人受不住。後來想到酒可祛寒,便喝了一口,雖然辛辣嗆人,但身體暖和起來。所以,在等我爹來接我們的那兩天兩夜裏,我們倆個喝光五壇酒。等我爹退了那些人,到酒窖裏來找我們時,我們已醉得不醒人世。一直睡了三天才醒來。此後,我便喜歡上了這種辛辣刺喉的滋味。年複一年,越喝越越能喝,以至現在都離不開它了。”

“離不開它好。”陸意秋搶過酒杯也喝了一口,“這樣,你就牢牢地栓在我身邊了。我釀遍天下所有的美酒給你喝,你就隻能跟我走。”

“是,以後我的酒就全仰仗陸大師您了。”

陸意秋得意哼哼,複又皺眉,“這酒是我在順州釀的嗎?怎麼味道沒之前好喝?”

司空離眼角抽抽,“之前是什麼味?”

“酸酸辣辣的,爽口得很。”

原來他把酒當辣子酸蘿卜釀了,怪不得釀出那個味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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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意秋又道:“這麼多酒裏麵,我覺得秋白釀是最好喝的。你上次說你在《飲饌服食箋》裏看到酒方,告訴我,我去釀。這樣你不在京城也能喝到皇宮禦酒秋白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