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故事的開篇是毫無意義的家世背景介紹』
一天,一月,又一年,叛離了軌跡,連帶看星星都變得奢侈的地方,我安穩的活著,日複一日,仰望著灰黑的天空,在這被世人所遺棄的星球裏,我和我的族人過了一天又一天。
我們很窮,窮到連衣服布料都不健全,每家每戶擠聚在矮小的房屋內,憋喘著相互交換著氧氣。
灰色的瓦礫相砌纏繞,盤踞蓋住層層的油布頂,混雜著水泥,使得房頂更加堅固不可侵,我曾經一度認為,我們之所以會那麼窮都是因為把大筆的花銷奉獻給了屋頂老兄,因為我可以很驕傲的拍胸保證,我們族的磚塊屋絕對是水火不進的費料屋,而這個想法也一直伴隨到我長開。
小時候,小胳膊小腿,整個軟綿綿像隻趴趴熊的我除了挺死睡在搖籃裏就是被人抱著,托屁股托脊柱,隻要一鬆手,就立馬像是無骨的軟體動物一樣,死癱在那,可憐巴巴的望著。
然而或許是這世的皮長得還過得去,因此我家母親很喜歡抱著我出門看天,久而久之我也漸漸有了那個想法。
但是稍稍長大點後,我就不那麼認為了,因為每每看著那盛著稀粥的大臉盆後,我都會紅了眼,伴隨著鬼哭狼嚎的五髒廟,我直接不顧形象地撲了過去,也就是這樣,本就不寬裕的家用越發少得可憐。
就在我以為隻有我一個這麼奇葩的時候,事實卻告訴我並非如此。
有一次,我跟著母親去別人家串門,剛好遇上那家人家吃中午飯,我們很榮幸的被要求留下來一起共進午餐,而作為代價,我的臉蛋整整腫了一個下午。
期間,餐桌變為了戰場,就連我一向認為是溫柔端莊的母親都為了爭一盤青菜跟人大打出手,而我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家子連帶我家母親把整整一桌的‘滿漢全席’倒進了胃內,而我卻隻能苦哈哈的吃著那家女主人硬塞進我手裏的奶糊,當時我真想張口大喊一句:老子已經1歲了!能不能別給我這種豆丁小屁孩的食物!老子要吃大米粥!
但是出於客觀原因,到口的話還是硬憋著咽回了肚子裏,不為別的,就光是我那沒長全的牙就不容我信口雌黃詆毀人家的好意,我不想滿嘴漏風的說鳥語,還硬生生給人笑話。
而經此一事後,我終於明白了。
原來我還是正常的好娃子,至少不正常的不是我這個牙都沒長齊的1歲低齡兒童而是我們整個族群,所以若真的是奇葩的話,也是整族人一起奇葩。
我們族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夜兔,對於常年生活在犄角旮旯陰暗角落裏的我們而言這名字再好不過,不過我不是很明白的是為什麼是兔子,虎啊,豹的不是更能凸顯我們的英勇嗎?而兔子在我記憶裏除了賣萌給人看外,就是一隻隻是會捧著胡蘿卜啃的生物,沒有多大攻擊力,單單這一點就不能和我們這群看到飯桶就像見著親媽似的人聯係在一起。
要知道,我們對於大米的執著勝過一切,為了一桶飯,哪怕是外表再看似瘦弱的人都能在一秒內化身為豺狼,而餐桌上的勝利往往取決於一方的隨機應變。
隨著年月日的增長,我的視界也變的開闊起來,不再局限於自家矮小破舊的小屋內,在我學會走路後,我穿著母親親手縫製的愛心小短褂,踢啦著布鞋磕磕碰碰的出了家門。
揪著短了一截的袖子和褲腿,我搖搖晃晃地上了路,沒有目的的,我走在泥地上,其實說實話我並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隻是憑著感覺穿過一個個小巷,然後迷失在一群矮屋中。
在這之前,在我還不會行走的時候,每次都是母親抱著我,走著,看著,而我比較善忘,路過的東西無論看多少遍都記不住,尤其還是這種沒有特征意義,千篇一律毫無格調可言的矮舊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