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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平靜,顧戟明在考慮重新找工作上班還是開書店,接到唐暝母親電話,念書時遇到唐暝母親,和她說了一席話之後,這幾年,又見了一次,電話多一點,通過好幾次,這個愛著兒子的母親,受到兒子冷落,隻好通過兒子情人了解兒子的情況。

電話那頭遲暮的女人語帶哭音:“戟明啊,你幫阿姨勸勸暝暝吧,他爸,他爸,得了癌症,沒多少日子可活了,讓他回來看看他爸吧……”

作者有話要說:五一快到了,很想出去玩啊……爬山什麼的,很久沒有做過了。

☆、第 24 章

顧戟明走出浴室時,唐暝穿著浴袍在陽台站著,一手拿著燃了一半的煙,一手端著酒杯,客廳一角的酒櫃上擱著一瓶白酒,裏麵的液體已經去了一小半。

外麵萬家燈火,從陽台望出去的夜景很漂亮,下麵車水馬龍,人跟螞蟻差不多,顧戟明剛開始住這樣高的樓房,望下去總有暈眩的感覺,住的時間長了,慢慢才習慣過來。

他走近渾身冰冷充滿無奈的男人,自從知道家裏那個總是非常自我的老頭子患了絕症的消息,唐暝一開始是無法置信,後來就一直沉默著,倍受打擊的模樣。他總想著,距離自己設定的成功就距離那麼一小步,就可以在老頭子麵前炫耀,告訴他,即使不依賴他,自己也能夠出人頭地取得成功;卻在鬥誌昂揚的時候,接到這樣的消息,對他的打擊非常大,即使在外人麵前十分成熟理智,這個時候也不免覺得惘然。

總是精力旺盛,喜歡用最大音量吼自己的男人,怎麼就得了癌症呢?

對於癌症,他並不陌生,昔日曾經有同學,甚至員工患上癌症,無可奈何地在燦爛的年華與世長辭,令人痛心。他表示了自己的惋惜,並幫助了他們。

可是,換成對象是自己老頭子,他無法保持鎮靜。他無法相信。或者說,他理智上知道這個消息是真的,情感上卻無法接受。

淡淡的憂鬱和惘然縈繞全身,顧戟明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唐暝,堅硬的外殼破裂,露出帶著軟弱可憐的內裏。他從背後抱著他。

唐暝將手中酒杯放下,抓住腰間顧戟明的手,剛沐浴完的身體帶著香皂的清新氣味,還有淡淡的水汽,此刻,這個一向溫和的男人給了他最貼心的慰藉。

他此刻無比相信,無論如何,這個男人都會陪在他身邊,無論他是飛黃騰達還是落魄之極,突然有了這種覺悟,他猶如尋求撫慰的受傷野獸一般,毫無顧忌地將自身柔軟脆弱的一麵攤開在顧戟明麵前。

唐暝陷入回憶之中,顧戟明大部分時間都在靜靜地聽著,偶爾回應一兩句,他知道,唐暝最需要的是有人傾聽。

“我爸是個很要強很要麵子的人,什麼都要跟人比,信奉棍子底下出孝子,小時候我隻要調皮一點,他就會連打帶罵,偏偏我的性格總是很跳脫,沒少挨他打,他越是那樣我越是不服氣,天天跟他對著幹,我媽說我們兩個個性太相似,後來準備送我去全封閉學校,正好我小叔回去,說不如讓我換個環境,就把我帶到H市。”

“小叔對我很好,我甚至想,如果小叔是我爸爸就好了。來H市不到一年,不知道是誰在老家那邊將我小叔是gay的事捅出去,老頭子要我馬上回去,我當然不願意,那時候我早就知道小叔是gay的事,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那段時間小叔很消沉,出賣他的就是他最掏心掏肺的一個朋友,沒想到那個朋友會因為一個職稱,就將他給出賣了,偏偏戀人又跟他提出分手;他的那個戀人是個人渣,我勸小叔說分了就分了,就小叔的條件,能找到更好的。小叔說我不懂。我的確是不懂,那時候我已經認識了杜臻,總覺得很多事情都很美好……”

“……小叔自殺了,就在他那個朋友家所在的樓房跳樓,身上留的遺書隻有片言隻語,指責了他那個朋友,說對不起家裏,但他沒有後悔過,隻後悔居然看錯了人。”

“小叔太狠了,對自己狠,對別人也狠,他一死,即使再看不慣他的人,在死亡麵前也得保持沉默,但他那個朋友就慘了,雖然小叔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是他捅出去的,但那時候他那朋友和小叔的確是評選職稱的兩個候選人。他小叔用生命控訴他,即使沒有證據,他那個朋友的名聲也臭了,在那一帶他們家受的牽連不小,家人進出都低著頭,不久就搬走了,那個職稱,自然沒有評上。”

“這事在我們那裏鬧得很大,參加小叔的葬禮時老頭子態度強硬,非得我回去念書,想讓我在他們眼皮底下待著,就怕我被我小叔帶壞了。我當然沒有同意,我已經習慣了在H市的生活,我對回去一點興趣都沒有;他企圖通過控製生活費來迫使我回去,小叔將他的房子和存款都留給了我,我就用那些錢念書,小叔也沒有多少錢,買了房子後存款就不多了,但還能夠讓我衣食無憂,我以為,能夠和杜臻一直好下去,但在高考後,他突然跟我分手,說家裏要送他去國外念書,他決定聽家裏的。他沒有問我去不去,其實我們都心知肚明,我不喜歡待在陌生的地方,更別說國外那樣遙遠的地方。我要他留下來,他心意已決,我們誰也說服不了誰,就那樣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