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害怕落敗後連累家族,於是就用錢買通了整吳縣南麵水軍的後勤軍官,把拿到手的布防圖給了倭寇。賈離隻是沒想到倭寇還沒先行動,陳楠和林佶到先算計起了他。好在他也不算輸,死也能拉上幾個墊背的。
“秦大人,我賈某今日的所為也算對得起水匪這個反慶複武義軍軍師的身份了!”賈離脖子上的傷口因為甲一施救及時,已經不再流血。但他畢竟不是練武之人,加上擔憂韋敬已經幾日沒有合眼,此時竟然有一種昏過去的感覺。他用力咬了咬舌尖,看向熙和:“我不知道你是何人,又是何身份……”
“放肆!”一直沒有存在感的甲一嗬斥了一句。熙和搖了搖頭,示意他放開賈離。甲一猶豫了一下,收起匕首,一把將賈離推倒在地。他這一把在外人看似是沒有用力,賈離這個切身感受的人卻覺得一陣劇痛。
“倭寇的事情是你做的?”熙和坐著,似乎並不在乎淡淡問了一句。他此時已經明白自己的心意,忍不住擔憂小皇帝。但因為心裏還有一口鬱氣,語氣就顯得有些淡淡。
賈離身上劇痛,卻嗬嗬低笑了幾聲,一時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沫:“是又如何?”
師爺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不管是否僭越,他一腳就踹了過去:“你這個混賬!吳縣百姓在你眼中莫非一文不值!”
“蒼天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賈離冷笑,“大人莫非沒有聽過這句話?”在賈離的心中,除了韋敬世間萬物都不過是芻狗一般的存在,根本不需要憐惜。
賈離說出‘蒼天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樣的話,分明就是對皇帝不滿。師爺和錢衙役都駭了一跳,不由自主轉身去看秦淮安。他們跟著秦淮安的時間雖然短,但自家這位大人對皇帝一直頗有幾分推崇。其實,小皇帝登基以來確實有窮兵黷武的跡象,但賈離的話實在太過誅心。師爺趕緊勸,話還沒出口呢,秦淮安動了。
本來在看好戲的秦淮安怒了,上前對著賈離就是一腳:“大膽!”他踢完著腳也不解氣,又想撲上去打。說起來奇怪,秦淮安心裏確實對小皇帝有幾分不同。但這不同絕對不是情愛,而是一種被人慧眼識珠之後的感念。他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做官,他那個死了的老子出了多少力,隻以為是小皇帝的安排。
熙和看著秦淮安的動作,心裏有些翻騰。不過他畢竟身居高位,已經習慣了不動聲色,隻是微微示意甲一這個賈離不能留了。
甲一收到暗示,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下。他來之前郭淮郭將軍不是說大帥看上了一個叫蕭素清的小狐狸麼,為什麼看上去他們這麼大人在乎的是小皇帝?這裏麵有什麼是郭將軍不知道的麼?
甲一心裏的小九九先不去管他,秦淮安不曾習武,但盛怒之下,腳下也有幾分力氣,賈離被連踢數腳,也漸失神誌。錢衙役和師爺見狀,連忙拉開他。兩人行動默契,竟然一把把秦淮安給駕了起來。可憐的知縣大人,兩腳騰空,還不停想上前。
秦淮安小醜般的模樣讓熙和翻騰的心好受了點,他站起身子,準備說幾句嘲笑的話,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他想招呼甲一過來扶住他,還沒開口,人就先昏了過去。
熙和昏了,另一頭,小皇帝身在縣衙,倭寇來襲這種事情他第一時間都知道了。他在後院,自然看不到前麵亂成一窩蜂的的衙役,隻能在心裏奇怪倭寇怎麼會在此時襲擊。
小皇帝雖然重活一世,但上一世畢竟深鎖宮牆,對京城和朝廷發生的幾件大事還有些微的印象。而這些印象多來自熙和和內侍太監,事實到底如何他並不清楚。攝政王一手遮天,他連批閱奏折的機會都沒有,自然無法詳細了解。在他的印象中,江南這裏會發生的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前朝餘孽造反,而不是什麼倭寇。
如果小皇帝知道什麼是蝴蝶效應,就不會這麼糾結於倭寇來襲這件事情了。上一世,沒有蕭素清和言子平的插手,江南一派祥和。直到攝政王對林佶忍無可忍,終於絕對換上自己人,才引得林佶和漕幫狗急跳牆。林佶通過和陳楠於偉傑段柔達成協議,水匪一朝變反。而現在,段柔已死,韋敬行將就木,水匪形同虛設;而賈離一心報仇,才引出了倭寇。
柳熙安因為倭寇來襲的事情,被小皇帝叫進了屋子。但畢竟是跪久了,他的兩腿都顫顫巍巍的發著的抖,好不可憐。他看了眼比自己還倒黴的內密司統領,心裏好受了點。這個統領來得不是時候,他人剛到,枯木寺的鍾就響了。可憐的家夥,來不及告訴小皇帝他已經有了蕭素清的消息,就被小皇帝痛批一頓。
“倭寇是怎麼回事?”
小皇帝心急如焚,生怕這次倭寇一出京城再被圍攻一次,麵上卻還表現的鎮定自若。
內密司這批人馬畢竟久居江南,對倭寇也有幾分了解,因此這位可憐的統領答道:“啟稟萬歲,倭寇自前朝變橫行江南。日前臣等確實發現沿海有幾艘漁船形跡可疑,隻以為是水匪,未曾想到是倭寇卷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