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進去。

一進屋子,眾人就聽見小皇帝低低的呻/吟聲,此時此刻除了呻/吟,他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福壽頓時就哭了,撒腿就要往裏跑。熙和哪裏敢讓他進去,隻好將他抱在懷裏。他還不老實,手腳動個不停。

張大夫聽小皇帝的聲音就知道事情不好,幾個大步就走到床邊。一看小皇帝慘白慘白的臉色,還有那個隔著厚厚的被子都能感覺到動個不停的肚子,就知道壞了。等他的手摸上小皇帝的脈時,才知道事情已經壞到了何等的地步。小皇帝背著他吃了好幾日的延產藥,鬧得胎兒逆行胎氣大動,怕是要生了。他也不去管其他人的臉色,一伸手就將小皇帝的被子整個掀開了。果然,見血了。

張大夫是心裏有數,自然知道小皇帝出血了。其他人卻沒有準備。這一掀開,讓一向冷靜沉穩的關青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小皇帝這次的見血之嚴重,已經將他身下的被褥全部染紅。再怎麼無知的人見了這個景象也知道,小皇帝這一胎怕是不好了。

“把福壽帶出去……”熙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見了這一床的血心就猛跳,整個人就有些站不穩。遮了福壽的眼睛,把他交給下人抱下去,就問張大夫:“皇帝究竟如何?”

“這是要生了!”張大夫簡單的回了熙和,忙又把被子給小皇帝蓋上,說道,“讓下人燒水,在屋裏多燒碳,還有這床鋪也要換,我藥箱裏有個方子也要立刻煎來。再這麼失血下去,怕是要一屍三命。”他的話音一落,付天翔就出門去吩咐了。關青畢竟是外臣,如何能圍觀皇帝產子,帶著十二萬分的憂心,也出了。

很快就有人進來服侍,有換碳盆的,有拿著小皇帝床鋪的,也有拿著小皇帝衣服的,各司其職幹起活來。其中幾個要給小皇帝換床鋪的奴才站在他的床前為難了起來,人正在床上躺著呢,叫他們怎麼換。就在這時小皇帝慢慢睜開了眼睛,他用手指了指熙和,示意他抱自己去軟榻上。原來他一直清醒著,隻是沒力氣開口。熙和心裏不情願,但也不能直接拒絕,誰叫滿屋子的人這會兒都看著他呢。從軍三年,他的力氣比以前大了不知多少倍,抱起小皇帝來很是輕鬆。將人放在軟榻上後,便有奴才上來給他換上幹淨衣服。這一番折騰下來,小皇帝血流得更多了,他的臉色也變更差了,從慘白變成了白中透青。

張大夫這會兒是恨的咬牙切齒,他本就在想那日切脈小皇帝明明就是即將生產的脈象,怎麼拖了這麼些日子;又想起那日熙和問他關於延產藥的事,隻恨自己沒早些想明白。按照如今的情況,大人和孩子隻能保下一個。可舍了哪個都叫他心痛無比!他的相思結啊!他的子母蠱啊!

等他吩咐煎的藥送進來的時候,張大夫已經決定了為了他的相思結不管怎麼樣兩個都要保住。打定了主意,事情就好辦了。如今小皇帝失血過多,這會兒讓他生孩子是肯定不行的。隻能先拖上個幾日,讓他補充一些營養和體力再將孩子娩下。

他之前吩咐下去讓人熬的藥本就是保胎藥,便讓熙和把小皇帝半抱在懷裏,親自動手將藥給小皇帝灌了下去。之後,他又拿出銀針,在小皇帝身上施起了針。漸漸的,小皇帝身下的血止住了,隻是肚子還是動個不停。

熙和將這些都看在眼裏,就回憶起了他生福壽的那日。比起小皇帝來,他當日所受的罪實在是算不上什麼了。這樣一想,心裏的恨也就淡了點。便又開口問張大夫小皇帝的情況:“皇帝如今究竟如何?”

張大夫這時已經一頭大汗,他也沒把小皇帝身上的銀針收起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他身子太虛,吃的延產又是大補的東西,他自己一時吸收不了便都讓兩個胎兒給進補了。結果補過頭了,胎兒躁動不安開始逆行。這一逆行,又讓他動了胎氣。產道沒開,生又生不下來。鬧得失血太多了,要是現在就讓他生了,大人小孩怕是隻能保一個。好在我有一套針法,能起延產的作用。以他的身子雖不能拖上個十天半月,四五天卻是行的。這幾日裏,讓他多多休息,恢複體力,到時再生產父子平安的機會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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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終於開生了……

關於張大夫的話都是我胡謅的啊,完全沒有科學根據,隻是我惡趣味發作……

56第54章

張大夫不愧神醫之名,針灸湯藥雙管齊下,當天夜裏小皇帝的情況就穩定了下來,連帶著鬧騰個不停的兩個胎兒也安靜下來。畢竟不比行軍練武之人,熬了這麼久張大夫也有些吃不住,變囑咐熙和幾句,不外乎如果小皇帝下麵再出血或是喘症發作就遣人來叫他一類的話。說完這幾句,他就拖著疲憊的身體搖搖晃晃的走了。

他一走,整個屋子就隻剩下昏睡的小皇帝、熙和和幾個站在一旁伺候的奴才了。熙和在張大夫忙活的時候隻是遠遠的看著,現在人走了,他反倒坐到了小皇帝的床邊。說實話即使小皇帝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但在熙和看來他的臉色還是蒼白的過分。他穿著白色的棉質袍子半躺在床上,綢被下和尋常滿月婦人相同大小的肚子高高的聳起,顯得原本身量就小的人更小了。熙和就這麼看著他,五味雜陳。如果小皇帝死了,那麼天下有八成的可能將落入他的手中……萬人之上的皇位是如此的誘人,熙和的呼吸很快就急促了起來,原本握成拳頭的兩隻手也慢慢鬆開放到了小皇帝的脖子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