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切莫亂動,皇子現下胎位正正著,您在這樣亂動下去,皇子受驚亂動突然轉了位置,對大人和孩子都不好。”吳國安沉著臉,語氣裏帶上了一股子命令的意味。

“大膽!”

“臣的膽子不大,若帝後想要一屍兩命盡可以如此下去。老臣是個醫者,說的話做的事,都要對得起這個身份。”說罷,站起身,上前將熙和的褻衣掀起。

熙和心下羞憤,緊咬牙關。顧德安拿著帕子,小心的擦拭著他額角的汗珠。

吳國安彎著身子,測了一下骨縫,從昨夜傍晚起到現在,將近五個時辰,才開了一指,情況已經稱得上糟糕了。他猶豫了半天,小皇帝不在身邊,還是先不擴張,看看情況。

漸漸地熙和呼吸急促起來,腹內絞痛,和昨晚簡直是天壤之別,象有東西要墜下來但又墜不下來一般。他忍不住將雙腿分開,不斷挺起上身往下用力,雙手緊緊攥著身下的床單,不一會兒就憋得滿臉通紅,似乎連喘氣的力氣都沒了。.

“不要用力!”吳國安衝沉思中反應過來就看見熙和憋著氣,拚命的用力,一急不顧尊卑的大吼了起來,“帝後,宮口沒開完,還不可以用力!”說著爬上床,抬手在熙和的肚子上打圈,又讓顧德安按摩他的後腰。

熙和痛得有些支持不住,莫名就想起那日小皇帝流產時的情景。他當時並不知道會這般的痛,現在知道了,才明白當日想要小皇帝墮胎的念頭是多麼的過分。好在陣痛還不密集,很快熙和的肚子就又恢複了柔軟。

這時候李太醫也帶著藥箱匆匆趕到皇宮,外麵天色已發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李太醫一進屋,就命小太監傳早膳。帝後出產,耗時自然久,不補充體力怕是後續無力。熙和哪裏還吃得下東西,雖然此刻疼痛不在,但剛才的折騰讓他渾身難受。吳國安和李無言兩個又異口同聲,說是不想吃也德吃。

沒辦法,硬著頭皮被跪在地上的顧德安喂著喝了兩口參湯。不料,這參湯剛入口,腹內就又是一陣絞痛,肚子裏的那個混世魔王也不知道是存心還是無意,伸了伸小腳,熙和馬上側身將吃的都吐了出來。

小皇帝端坐在龍椅上,心不在焉的聽著下方監察禦史的奏折,掛念著坤羽宮裏的熙和,不知道孩子如何,是男是女。

這位新上任的監察禦史並沒有發現小皇帝在出神,兀自喋喋不休,誓要彈舉官邪,敷陳治道,審核刑名,糾察典禮。

蕭素清老神在在的聽著這位陸大人敘述著自己的十大罪,等著小皇帝發作。一般文官最怕被監察禦史盯上,禦史台的人腦子不太靈活,都是衝著文死諫這條名流千古的路去的。蕭素清之所以這邊冷靜,不外乎是知道這位陸大人的幕後主使是誰。

秦相死後,相位空懸。小皇帝幾次在早朝上出言試探,有意封自己副相。短短一年,就如此鋒芒畢露,樹敵自然不會少。不過這位陸大人也太拙了,所列十大罪,無一成立。

“夠了!”小皇帝終於不耐煩起來,蕭素清的為人他再清楚不過。就算他一時被蒙蔽,內密司的人難道都是瞎子不成:“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也拿到朝上來說,蕭大人終日流連花街柳巷幹卿底事?莫不是卿的相好喜歡上了蕭大人,卿一時氣不過?”

朝下眾人看看小皇帝,又看看那位目瞪口呆的陸大人,捂著嘴偷偷笑了起來。

小皇帝大手一揮:“退朝!”

小皇帝下了朝,就往坤羽宮趕。也不命人通傳,徑自往裏走。胡勝全小跑步的跟在後麵,納悶小皇帝哪來的好精神。剛入內就看見顧德安和另一個小太監扶著熙和在寢室裏慢慢挪著步。熙和的身上全是汗,五官猙獰,哪有往日一分風采。

眾人見小皇帝來了,忙要跪下行禮。小皇帝趕緊說免了,問李太醫:“帝後如何?何時可誕下皇子?”

李太醫擦了擦汗,回道:“帝後宮口開得慢,羊水也未破,怕還早。這會兒走上一走,也能快些。”

小皇帝點點頭,也不再問。胡勝全小聲在他耳邊勸道:“皇上,產房汙穢,衝撞龍體怕是不妥。”

熙和本來正在全身抵抗疼痛,聽胡勝全這番話,也不再繼續走動,轉了身子就看小皇帝。小皇帝自己也流產過,哪裏在意這些事,搖著頭拒絕了。熙和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見小皇帝不準備出去竟然覺得心下稍安,還沒等他想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時,一陣宮縮襲來。熙和再也站不住,腿肚子發起抖來,若不是顧德安拉著他,怕是早就摔倒在地上。

吳國安跪在地下,抬著頭檢查了一下他的宮口,還好總算是開到了六指。他檢查完畢,微微鬆了口氣,對小皇帝說:“皇上,帝後的骨縫已經開到六指了,隻是羊水還是為破,怕是還要走走。”

熙和一聽這話隻覺天旋地轉,顧德安和另一個太監對視一眼,拖著他又走了幾圈。小皇帝穩坐在椅子上,麵色瞧著毫無異常,隻有他身邊的胡勝全才知道小皇帝有多緊張。因為小皇帝的手正握在他的手臂上,他清晰的感覺到手臂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