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那堅定而有力的聲音在耳邊不斷回響。這一瞬,仿佛有什麼東西要撕開這無邊無盡的黑夜,自混沌中慢慢的浮出水麵。
一直以來,自己與戚長安隻懷疑唐煜是否真的失憶,卻從未想過,他會是另外一個人。一個除了相貌之外,與唐煜完全不同的人?!原來所懷疑的一切,完全不同的個性,憑空而來的手藝,讓人將信將疑的失憶……這所有的一切,如果用這個看似匪夷所思的答案卻居然能夠解得開全部的謎團?!
這一刻,沈烈全身的血液如滔天巨浪般湧起,急急的衝向大腦,導致他在刹那間有一陣眩暈感,幾乎站立不穩。
夜更深了,雲層卻悄悄淡去,天邊那幾顆原本幽幽暗暗的星,漸漸的明亮起來,正如寶石般散發著璀璨的光芒。
37、真相在迷霧中
回到自己的車內,沈烈並沒有急於回家,而是把車開到戚長安所住的小區,然後從風衣口袋中掏出手機撥了他的號碼。
“小七,我有點事,你能出來一趟嗎?”因為鼻塞的緣故,他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而混濁。
“我說……你就不能找個正常點的時間打電話給我?既然回了國,咱就不要再過倫敦時間了好不好!”電話那頭,戚長安罵罵咧咧的,卻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
“你在家?”
“我在你家樓下。”頓了一頓,沈烈又說了一句:“小七,你帶套衣服下來,我身上都濕著。”
戚長安摸不著頭腦,但他和沈烈身型差不多,便取了一套幹淨的衣物又細心的拿了塊浴巾拎在手中下了樓。
見戚長安下了樓,沈烈便讓他上了車,自個兒去後座換衣服。戚長安見他這般狼狽,不由得又是驚奇又是好笑,便樂嗬嗬的問道:“我靠,你這是怎麼了,泡小正太被人家長潑了洗腳水啦?”
“我有這麼猥瑣嗎!”沈烈將換下來的濕衣服扔了他一頭一臉,這才解釋道:“是唐煜掉河裏了,我把他救了上來。”
一聽到這小子的名字戚長安就來氣,胡亂把腦袋上的衣服扒拉下來,皺著眉頭道:“我就納了悶了,你怎麼又和那小子搗飭到一塊兒去了,這才安靜了沒倆個月啊。”
“今天他跟我說了個事兒,我有點琢磨不透。”沈烈裹上戚長安的大棉襖坐回駕駛座,吸著鼻子道:“小七,跟你說正經的,去年四月份接到醫院電話那天,你去醫院接唐煜,有沒有可能……接錯人?”
戚長安見沈烈臉色泛著不正常的潮紅,便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有些發熱。
“什麼?!我看你八成是燒迷糊了吧。”
“我很清醒。”隻是濕衣裳穿在身上太久,似乎有點感冒而已。沈烈從紙巾盒中抽出幾張紙巾揉了揉鼻子,聲音愈發嗡聲嗡氣起來。
“得得得,發著燒你也不在家好好休息,跑出來發什麼瘋,我送你回去,有什麼事等你燒退了再說。”
沈烈將轉身準備開車門的戚長安一把拽住,低低的道:“小七,他說……他不是唐煜。”
戚長安一怔,緩緩的回過身來,眼神一下子雪亮起來,“沈烈,你說什麼呢?”
沈烈將今日發生的事挑重點說了一遍,戚長安一改他散漫的腔調,極認真的聽著,神情卻愈來愈凝重。當初在他老爸過壽那晚,他就曾有過感覺,那個人簡直不像是唐煜本人。但醫院的手續是他去辦的,人是他接出來的,怎麼可能出錯?天底下又怎麼可能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名字也隻是同音不同字,又剛好錯躺在唐煜的床位上?那是戲,電視裏都不帶這麼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