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漣漪回到鸞鳳宮時,天色已暗。漣漪一臉倦怠的坐在窗邊,十指芊芊彈奏著一曲哀婉的《夜曲》。本該是一曲旋律優美鋼琴曲,用七弦鳳尾古琴彈奏卻也別有一番風情。肖邦的夜曲,遺失的愛情。不知為何,此刻漣漪的腦海中竟然浮現起納蘭夜染那種滿是嬉笑的俊臉。他留給她最後的記憶,永遠的停留在了那個漫天流星雨的夜晚,他輕薄了她,並對她說:當一個男人如此的對一個女子時,那便意味——喜歡。
想至此,漣漪的心便不住的抽痛著。琴聲戛然而止,漣漪纖長的十指緊抓住琴弦,身體不住的顫唞,淚便毫無預兆的順著臉頰滑落在琴弦之上。
“娘娘,你怎麼了,怎麼哭了?”小菊推門而入,見到臉帶淚痕的漣漪,擔憂的上前問道。
“沒事,是風沙吹入了眼睛。”漣漪胡亂的擦了下臉上的淚痕,隨意的找了個借口。小菊細心的關上了窗子。並為漣漪鋪好了被褥。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開口道。“娘娘的月事似乎遲了半月,要不要找太醫來瞧瞧。”
聽了小菊的話,漣漪的身體不受控製的輕顫。她出生在醫生世家,自然明白月事不來意味著什麼,白皙的手背下意識覆上小腹。多麼可笑啊,她保住了悠然的孩子,卻無法保住自己的骨肉。這個孩子根本就見不得光,她要不起他。“沒什麼大概,我開個方子,你去禦藥房抓些藥來就好。”
漣漪走到桌邊,拿起桌案上的毛筆在紙箋上寫了幾味藥交給小菊。“記住,還是多次少量的取回,不要被人發現。”
“恩。”小菊點頭應允,將紙箋小心收好揣入懷中,悄聲退了出去。她不懂醫術,所以對漣漪的藥方並未有任何懷疑。
小菊走後,漣漪依舊毫無睡意,何況她也不想入睡,隻要入睡,那個男人便會出現在她身旁。她怕,怕聽到他充滿誘惑的聲音,甚至害怕他溫暖的體溫。
漣漪隨手取過披風搭在身上,推門而出。夜已深沉,寒涼的夜風吹透衣衫打在身上,漣漪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正是寒冷之時,肩上突然多了件厚重的裘衫,漣漪不解的轉過頭去,映入眼簾的竟然是納蘭夜染那張永遠嬉笑著的臉。
“深更半夜不在房中好好睡覺,跑到這裏來吹冷風,就不怕感染風寒。”納蘭夜染半責備,半擔心的開口說道。#思#兔#網#
“少君不是深更半夜也沒有入睡嗎。”漣漪不溫不火的說道。
這小丫頭的嘴巴可真是不吃虧呢,納蘭夜染淡笑著搖了搖頭,隨意的坐在漣漪身邊。“多日不見,漣漪可有想我?”
漣漪定睛的望著他,似有所思,半響才緩緩開口。“倒是真的想你了,想你帶我出宮。”宮中的空氣都讓人難以喘熄,漣漪似乎覺得她隨時有窒息而亡的危險。
好不容易想了他一次,居然還是別有所求。納蘭夜染絕美的俊臉上閃過一絲絲失落。“那漣漪想去哪裏,怡紅樓嗎?”
漣漪淡然的搖了搖頭,承歡是心細之人,必然會看出她的落寞,漣漪不想讓她擔心。“我想去山頂吹吹風,可以嗎?”
“好吧。”納蘭夜染答應的倒是很爽快,將漣漪攬在懷中,足尖輕點輕而易舉的便飛躍出高高的宮牆。
漣漪再次置身在山頂那片玫瑰園中,山風吹拂而過,沁人的玫瑰花香襲麵而來,漣漪微眯起雙眼,抬頭看向暗藍色的天空。月朗星稀,看來今日不會再出現流星了。
“在想什麼?”納蘭夜染倚在她身旁,依舊是那張嬉笑著的臉。
“我在想皇宮究竟是什麼地方。”漣漪隨意的說著。皇宮,是這世上最富麗彷徨的地方,它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權利與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可是如此華麗的表象下隱藏的卻是肮髒與腐朽。
“在漣漪的心中,皇宮一定是一個肮髒不堪的地方吧。”納蘭夜染隨意的一笑。他如炬的目光似乎永遠能穿透漣漪的內心。“其實肮髒的並非是皇宮,而是人心。漣漪也是出聲在富貴之家,沈夫人、沈傲晨、悠然還有你,難道你們不是為了各自的利用,暗中較量著嗎?”
漣漪錯愕的看著麵前絕美的男子,竟是無言反駁。他的話雖不中聽,卻都是血淋淋的事實。沈夫人對他們兄妹的頤指氣使,傲晨對沈氏母女的不屑,都是無法反駁的事實。
“就像我的存在,從未對任何人造成威脅。而某人卻總是不肯放過我。”納蘭夜染不著邊際的說了一句,絕世的美目微眯,深邃的目光漸漸變得陰暗嗜血。“藏了那麼久,都不累嗎?古都!”納蘭夜染冷冷一笑,轉頭看向玫瑰園旁的密林。
濃密的枝葉發出幾聲微不可聞的沙沙聲,幾個男子身影從樹上翩然而落。均是一襲黑衣勁裝,在同樣漆黑的夜幕中幾乎成了可有可無的暗影。隻有那為首的男子,同樣的一身黑色錦服,卻宛如暗夜中最璀璨的星子,那麼璀璨奪目。明眸皓齒,如墨的長發整齊的束在腦後,優雅的讓人迷醉。納蘭夜染是絕美的,隻是那美中總是帶著三分邪魅。而麵前的黑衣男子卻是真真的玉樹臨風。
第2卷 第一百章 那就一起死吧
第一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