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晨騎在高大的駿馬之上,將有力的手臂伸向漣漪。她放心的將自己的手放在哥哥手心。駿馬飛奔而去,揚起一道長長的灰塵。
駿馬一路狂奔,最後在城郊的一座寺院前停住了腳步。院門牌匾上端端正正的寫著靈隱寺三個鎏金大字。
“進去吧,小全子的母親就住在後院的禪房中。之是她的眼睛看不見,進去後,漣漪要小心應對才是。”沈傲晨拉起漣漪徑直向後院而去,邊走邊提醒著。
“大哥,漣漪不是小孩子。”漣漪回了他一個安心的笑靨,然後輕聲敲了幾下禪房的門。
“是誰?進來吧。”門內傳出一道異常蒼老的聲音。漣漪忐忑的推開門,向屋內而去。
映入眼簾的是無止境的黑暗,漣漪微眯了下雙眼,許久才適應了昏暗的環境。摸索著走到桌邊點燃了燭火。“婆婆,我是小全子的朋友,他不放心您一個人在宮外,所以托我來看看你。”
“這個孩子,照顧好自己便是了。我一個老婆子有什麼好擔心的。”老婦人慈愛的一笑,雖然是一句責被的話,語氣中卻滿是寵溺與疼惜。伸出手臂向著聲音的方向胡亂的摸索著。
漣漪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微笑著坐到她身邊。漣漪的笑是那麼純淨美好,即便她即將開口的話是一句又一句的謊言,卻任誰都無法狠心責備。“天下哪裏有不惦記爹娘的兒女呢,小全子……咳咳……”漣漪剛說了句,便不住的咳了起來。
第2卷 第九十五章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第九十五章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2135字)
“姑娘,怎麼了?”老婦人蒼老的手掌準確無誤的扶上漣漪的後背,輕柔的拍著。
“咳,可能是屋裏的熏香味道太重,咳,婆婆,不如我們去院子裏坐坐吧。”漣漪一邊不停的咳著,一邊吃力的出聲說道。老婦人麵上未露難色,但還是勉強的答應了。
老婦人在漣漪的攙扶下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兩人雲淡風輕的隨意談著。而此時的沈傲晨就潛伏在屋頂,趁她們談話之際溜入房中。而漣漪能做的就是盡量的拖延時間。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一身黑衣勁裝的沈傲晨再次出現在屋頂。對漣漪做了一個OK的手勢。漣漪會意,隨意的找了個理由,便告別了小全子的母親。
靈隱寺外,沈傲晨早已等候多時。待漣漪走近,便從衣袖中掏出一隻黑檀木盒遞到漣漪麵前。“小全子是心細如斯的人,還好他將證據留在了他母親這裏,否則漣漪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漣漪接過黑檀木盒,隨意的打開掃視了幾眼便收入了懷中。“辛苦大哥了。”漣漪淡然一笑。
“天色不早了,大哥先送你回宮吧。”
回宮!不知為何,漣漪聽到這個兩個字時竟是那般抵觸。她沒有回答,而是仰頭望向暗藍色,星子閃耀的天空。她討厭黑夜,因為黑暗掩蓋了一切醜陋與罪惡。明明是醜惡的,偏生要用最華麗的外表來掩飾。就像皇宮,分明是最肮髒不堪的地方,卻偏偏有著最富麗堂皇的表現,生生的迷惑住人心。“大哥,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句話形容皇宮真的很貼切。”漣漪無厘頭的說了一句。
“什麼?”沈傲晨一頭霧水。
“沒什麼。”漣漪苦笑著搖了搖頭。“大哥,帶漣漪四處走走吧,我還不想回宮。”
“可是……”在外耽擱的時間越久,便多一分被抓包的危險。沈傲晨為難的挑了下劍眉,但還是不忍拒絕漣漪的請求。“好吧,我們去護城河邊坐坐,然後就回宮,好嗎?”
“恩。”漣漪淡淡的點頭應允。她自然明白沈傲晨的顧慮,而她要的恰恰就是被發現。
荊州城外的護城河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滄海,是冥海的一個分支,取意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之意。滄海的兩岸是繁花似錦的煙花柳巷,夜夜笙歌,黑夜繁華勝似白晝。
沈傲晨帶著漣漪坐在豪華的遊船之上,沿河所經之處,都是青樓歌姬的漫歌嬌笑之聲,裸露的衣裙,豔麗的妝扮,如群群彩蝶周旋在萬花叢中。漣漪坐在窗邊,慢條斯理的喝著手中的上好碧螺春,淡漠的凝視著窗外的風景。
與他們臨窗而坐的是幾位番邦女子,各個腰間佩劍,看得出都是練家子。而被她們護在中央的是一美豔少婦,一襲素色錦衣,端坐在桌旁,懷中抱著古色琵琶。美婦人十指勾動,琵琶聲錚錚而起,真真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這是這音律雖美,卻不難聽出絲絲哀怨的味道,是乎是懷了極大的等待與期盼。在看那婦人,雖是輕紗覆麵,卻繡眉擰做一團。周身那幾位侍女,雖極為恭敬,也是極度的疏離。這女子隻怕是又一名閨中怨婦吧了。
此時,那唯美之音剛剛過半,卻見其中一侍女從外而入,在美婦人耳邊嘀咕了幾句,曲音戛然而止。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漣漪放下手中茶杯,淡淡的吟著,眸光有意無意的瞟向對麵的美婦人。不用多想,也知那侍女帶來的必然不是什麼好消息,隻怕這美婦人的期盼是再次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