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好運來(1 / 2)

“咕嚕”一聲響,沈清深深地咽了咽口水。這肚子卻是不爭氣地又開始犯餓了。

那口袋饢餅和那塊肉幹早在昨日便已告罄。算起來,自個兒已是大半天沒吃東西了。

換作以往,如些糧食省著點兒足夠自個兒和爺爺吃上近月。便是六嬸家隔壁體格精壯如牛的老王,一頓飯兩個饃饃一碗肉湯也就飽了。便是按照他那樣的吃法兒,袋裏的饢餅怎地也夠吃上個七八天。可擱在自個兒手裏,卻是這五六日就沒了。

洞內的紅果兒到底是何物?吃下後雖不再懼怕風雪寒冷,可這胃口卻是變得比個大人還好上幾分。難不成真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咕嚕.....”

想到那紅果兒,念著那果兒撲鼻的清香和入口的甜美,肚裏的饞蟲剛消停了沒多會兒便又有了動靜。

沈清雙眼冒起了星花兒,腦子昏昏沉沉止不住陣陣發暈,前肚皮貼著後脊梁,委實是餓得緊了。有心鑽出雪窩子尋些吃的,可這大半夜的給哪兒找?怎地也要熬到天明再說。沒奈何,隻得伸手從旁掏過一把積雪。三口兩口胡亂塞進了口中。如此吃得幾把雪,直到冰涼的雪水融化下肚,撓心的饑餓方才稍斂。

腦海中又記起那漢子死前的樣子,沈清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眼底深處一抹餘悸未散。腿蜷了蜷不由自主地縮緊了身子。

自離開那片樹林之後,這數日間他可沒少擔驚受怕。

青石鎮那會子,碰到拾柴幫雜的閑暇他也曾下溪水裏摸過魚兒,然而眼下這遭卻是和刮魚剝鱗不同,怎也不曾想過,自曉事以來第一次拔刀子便殺了人!

“娘老子的,誰讓你要害我的!”

沈清低聲咒罵了一句,本已蜷縮做一團的身子再度緊了緊。有了膝頭兒的壓迫,加上鼓鼓囊囊一肚子的水,吵鬧的五髒廟又老實了幾分。

想到青石鎮,自然又想起了先前和爺爺一起生活的時光。盡管日子過的清苦,吃了上頓沒有下頓。可無論怎樣總好過如今孤苦伶仃,前後無著。

“好在還有爺爺陪著我。”沈清將裝盛骨灰的土罐抱在懷中,口中輕輕念叨了一聲。憶起爺爺生前的樣貌,不禁鼻子一酸,兩行清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爺爺,清兒一定會帶你去往關中......”

如此半饑半飽,迷迷瞪瞪,當沈清再次懵懂睜開了雙眼,一縷天光也已透過雪窩子的罅隙映照在臉上,不知不覺已是翌日清晨。

三下兩下扒拉開昨夜棲身的雪窩子,沈清從中探出頭來,抬手揉了揉有些僵硬地麵孔,仿佛一隻出洞覓食的小獸迎著微微刺眼的天光四下一陣張望。

眼前玉樹瓊林,白雪晶瑩,就連數日不斷的白毛風也不知何時悄然停了下來,難得竟是個晴朗的早晨。

沈清見狀不由一喜。如此光景,隻需仔細尋找,定可尋得幾個野薯山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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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烤得焦黃噴香的野薯,沈清喉頭聳動,用力咽了咽口水,精神亦隨之一振。將裝盛著爺爺骨灰的壇子在反手係在後背上綁縛好,左右一瞅淌著雪向著一片露出數縷枯枝的雪地連滾帶爬跑了過去。連番野外刨食他自是曉得,似野薯這般根須肥碩的物什多生於低矮灌木之處,若是運氣好些能多尋得幾個,今後數日便不愁再挨餓了。

雖然服食過紅果兒後力氣增了不少,也不再懼怕寒冷侵襲。到底是身小體弱,撅著屁股好一番挖掘,他方才清除了身旁的積雪,刨出了一個約數尺見方的雪坑露出被凍得硬邦邦的土層。雪下了如此之久,地表的土層早已凝得堅硬如鐵。沈清自懷中摸出自六嬸家取得的剔骨刀雙手握住,反轉刀刃一下下用力鑿擊著凍土上的冰層。隻需破開表層數寸,見了泥土,便可自兩側著手,再無需如此費力了。

然而他方挖得沒幾下,就在這時!“叮當,叮當......”一連串清脆的鈴聲自遠處傳入了耳際!

馬車!青石鎮雖然地處偏僻,可來往的客商不少,對於鈴聲他可謂熟悉非常!乍聞鈴聲響起,沈清握刀的雙手在空中一滯,臉上驚駭非常!隨即眼中閃過一抹欣喜!

有過先前的經曆,對於生人他可謂心中充滿了戒懼,若是再碰到一頭恩將仇報的白眼狼,自個兒這小命怕是要交代在這裏。可是若想尋找到前往關中的道路,卻又不得不同生人打交道。

莫不如等躲在後麵沿路跟著?不行!人的雙腳哪裏跑得過馬匹的四蹄,萬一來上一場大雪蓋了蹄印車痕,不知又要尋找多久才能見到人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