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底暗自評定著,不由再次肯定了這件事其中的貓膩。不過,除了擔心那個陰仇煞的葫蘆裏賣著什麼藥,在這丫頭的心裏居然橫生出一份期待來。

或者,有一個“客棧”打理,日子會比之前有趣得多。量這個太子殿下也不會出太過陰狠的招,畢竟,自己是經過閻王肯定了的。

想到這裏,她又再一次得意的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裝扮。好嘞!既然如此,那老娘就見招拆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臭男人,我還怕你不成?

這就是孟筱的優點以及缺點。知難而上,而且越是窮山惡水,越是能激起她的鬥誌。

然而,有的時候又太過樂觀,強出頭,於是吃虧還是在所難免。希望這一次,她可以走運吧。

陰仇煞一邊用心眼觀察著奈何橋邊的動靜,發現這姑娘終於欣然接受他的“饋贈”,心下滿足不已,全然不知一邊的閻王等著自己開口認罪,已經將冷哼轉為橫眉怒目。

終於放下橋邊的事宜,陰仇煞這才正視自己的父親,不過他深知閻王的秉性,從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所以自己才會那麼肆意妄為。

肆意妄為?呸呸呸!怎麼能用這四個字來形容自己呢!明明就是“有膽有識”才是。

(一臉黑線。。。)

“父王。”陰仇煞刻意壓低嗓音,為的是更能讓自己具有說服力。

終於等到他開口,閻王鬆了口氣,不然還真不知道自己能憋多久,“你可知錯?”

陰仇煞不緊不慢作揖:“還請父王指教。”

什麼!隻覺得血氣上湧,太陽穴“突突”的跳著,閻王好不容易壓下自己的怒吼,苦笑不堪:是自己生的嗎?真的是自己生的他嘛!

他咽下一肚子火氣,伸手指著西邊奈何橋的方向:“看來你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還是,你覺得你的屏障施得很好,可以不被我發現了嗎?”

“兒丞不敢。不過是間奈何客棧,不老費父王如此大動肝火。”他當然知道自己這點小伎倆瞞不過法力高強的父親,不過早在這麼做的時候就已經給自己找到足夠的理由,這才讓他這一刻能那麼篤定。

聽著他口中的雲淡風輕,閻王終於坐不住了,一手指著對麵那隻俊挺的鼻尖,一手背在自己身後,挺直腰杆,竟然連生氣都不忘了要彰顯自己的氣場。

@思@兔@網@

“隻是一間奈何客棧?!你可知道這一間小小的客棧,可能會擾亂到整個地府的秩序!鬧大了,誰來給你收拾?!”

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了下來,導致陰仇煞先前準備好的狡辯措辭都無用武之地。

他原本以為父王隻會責備他先斬後奏,這麼一間客棧本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卻不曾想,會有那麼大的厲害關係?

見他終於收起一臉滿不在乎,劍眉間還隱隱透出些許不解和焦慮,閻王這才稍微解了口氣,背身坐下,歎了歎:

“平常你做什麼我都任由著你,哪怕之前你因為貪玩想要引一個魂體從高樓直至地府而蠱惑了魂體的主人,讓其跳樓,也罷。好在這個人的陽壽將至,采取什麼方式將其魂體帶回我可以睜一眼閉一眼…”

“父王,你明知道我不是因為貪玩,我…”陰仇煞話說一半,卻忽然閉了嘴,隻是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在麵前的案幾上。

閻王幽幽看著他,苦笑一聲,他的兒子,他能不了解嗎?

平日裏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摸樣,讓人擔心他何時能長大,不再如此任意妄為,然而他比誰都清楚,這孩子隻是太過好強,哪怕是做了好事也寧願讓別人誤會。

恐怕,還是千百年前的陰影所致。

若不是她,陰仇煞怕是早就已經擁有可以擔負起整個生死殿事宜的成熟大氣,偏生那個姑娘的所作所為叫他開始質疑自己的性格脾氣,這才有了如此極端的改變。

這麼些日子以來,也終究使他越發無所忌憚,哪怕知道他的本性善良,但是如此下去隻怕有朝一日他真的會變得目無法紀,這到底還是叫人擔心的很。

想到這裏,閻王終於理了理心中雜亂焦慮的思緒,複又正視陰仇煞,“父王何曾不明,隻是不希望你真的因為自責過去而…哎,罷了罷了。”

他頓了頓,觀察著陰仇煞麵部表情的細微變化,“隻是這一次,你居然自作主張建了這麼一間客棧,你知不知道,如果真的允許魂體晚一天過奈何橋,喝孟婆湯,那麼就會影響到他們進入輪回之門的速度,這樣一來,那些遲了投胎的往生者很有可能在地府鬧事,如果被天帝知道了,這場又該如何收拾呢!”

陰仇煞當場怔住。

☆、第十二回 由本太子擔著

閻王說完這一段話,連著喘了好幾口粗氣。

陰仇煞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終於有了一點後悔之意,然而回想起千百年前的那次大劫,他到如今都會後怕。

想起那對千百年前始終都含情脈脈的雙眸在閉上的那一瞬間流露出的痛苦,絕望,這一切,終究還是他的錯。

他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