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桑梓沉默了一兩秒,說:“不,我有飯局。”

“嗯……”雲恣的聲音掩飾不住失落,“是……是約了客戶?”

“是的。”喬桑梓感覺到雲恣的不愉快,連忙補充說,“是和一個重要供應商,商討原料廠家有關的事情。”

雲恣懶懶地一笑,說:“沒關係,工作比較緊要。偶爾少吃一餐半餐飯有什麼所謂?”

喬桑梓疲憊地揉了揉鼻梁,說:“雲恣,我……”

“好了,我也有事忙。就這樣吧!”雲恣頓了頓,微微一笑,說,“LOVE YOU。”

“嗯,”喬桑梓頓了頓,說,“那麼……就這樣。”

雲恣將電話掛了,心裏空落落的。喬桑梓心裏也頓感歉疚,不過沒等他有多久歉疚,新的文件又流水般的湧進來,今天的工作彙報又是不少。誰叫他處於“開疆拓土”的階段呢?

路伊斯已經贏得了紫薇鎮發展計劃,當然靠了不少邢小姐父親的關係。萬夫人心中甚為不悅,當然萬千山也沒有很高興。但是更重磅的消息猶如炸彈一樣投擲進了萬家大院,萬夫人聞訊後失聲痛哭。萬千山打開書房的時候,就看到萬夫人蹲在地上,哭得粉都脫落了,眼影粉也糊在一塊兒。萬千山從未見自己女兒如此有失風度。

“怎麼了?”萬千山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萬夫人抽噎著說:“Marcus……Marcus撞車了。”

萬千山愣了愣,瞪大眼睛,他的心也懸起來,拄著拐杖走了幾步,才搖搖晃晃地坐在專屬的大班椅上。他看著橡木地板上紋理,拿出雪茄來點燃,抽了一口,才開腔:“情況怎麼樣?”

“他……他的右腳……”萬夫人泣不成聲。

“怎麼回事?”

萬夫人哭著說:“他那天和同學一起去喝酒,出來的時候,被一個醉駕的撞上了。”

萬千山不知該說什麼話,沉默了幾秒,才抽了張紙巾遞給女兒,說:“江碧英呢?他知道了沒有?”

“嗯……”萬夫人哭著點點頭,說,“他正安排Marcus住院的事。”

萬千山倚在柔軟的椅背上,目光放在書桌上的合照上。那是江景陽、萬千山與萬夫人的合照,那時候萬夫人還是美麗可人的,江景陽也才七八歲,而萬千山的白頭發也很少。這是萬千山最喜歡的一張相,仿佛一切都定格到了最好的瞬間,女兒那個時候還沒為丈夫而完全失去自我,而江景陽也還是那個長得漂亮成績又好的乖外孫。拿相機的人是江碧英。

萬夫人哭著說:“Marcus自從那次後,就意誌消沉,到了那邊也常常喝酒……如果不是路伊斯和Ares那樣整他,他會被撞嗎?daddy,你一定要討回公道!”

萬千山疲憊地揉揉太陽穴:他想不到自家的聰明女會說出這樣沒邏輯的話,不過,任何一個母親遇到這種事,都會失去理智,也是很正常的。江景陽的撞車不能全怪路伊斯和喬桑梓,如果被撞殘的人不是自己的外孫,萬千山一定會很冷漠地說“活該”。但這個因為失敗打擊而一蹶不振最後被飛來橫禍弄殘的年輕人,是自己的外孫,是愛女的獨子。

未必每一件事都是人為的,無妄之災尤其傷人。但是,飛來橫禍要是無得怪人,受害人的心裏更為難受,倒不如找一個不相幹的人來怨恨,會輕鬆得多。

而且,江景陽即使不撞車,前途也被Ares與路伊斯搞禍的差不多了。萬千山本來就沒打算放過他們兩個,隻是出了這件事,他將會使出更絕的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