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旁若無人的一吻。
手塚不是對感情很敏[gǎn]的人, 但也絕不遲鈍。
當初跡部和忍足對自己的種種態度行跡一起擠入腦海, 包括很多自己平時決不會記得的事, 都奇跡般的清晰再現。
曆曆往事和眼前情景, 一刹那把所有的疑惑解開。
從前忍足對自己與跡部在一起的奇怪反應, 跡部對待自己的方式, 還有後來忍足和跡部莫名其妙的交惡……
讓手塚刺痛錐心的是, 原來跡部從一開始就沒有愛過自己。
不要說愛, 也許連一點點的在乎都沒有。 自己不過是他的一個棋子, 起手無悔, 棄若敝屢, 連眉頭都不需要皺上一皺。
可笑的是自己竟然愛了這個人十年, 銘心刻骨。
然後被這個人傷害, 一次又一次。
但, 給予跡部傷害自己的權利和機會的, 又是誰呢?
所以怪不得別人狠心, 隻怨自己輕易交出了靈魂。
掙紮著走出酒吧, 手塚頹然坐在路邊的長椅上, 根本就無力悲傷和憤怒, 隻覺得強烈的厭憎。
厭憎自己, 厭憎跡部, 然後才想起問, 為什麼剛才的第一反應, 並不是惱怒現在情人的不忠, 而是前任情人的欺騙……
手塚也很奇怪為什麼自己還能冷靜地思考,痛並不會麻木, 隻是絕望會讓人看得更清楚。
過路人憐憫的目光投射過來, 手塚反射性地挺胸抬頭, 然後大步走向跡部的家——
也許, 男人根本就沒有被動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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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一直以為手塚的東西全在這裏, 就算他再生氣, 也總會回來。 那麼就不愁沒有解釋的機會。
直到三天之後手塚仍然音訊全無, 忍足才慌亂了起來。
告訴跡部的時候, 跡部也麵色蒼白:“要不要報警?”
忍足猶豫:“你能不能聯係到他的家人?”
跡部一怔, 繼而想起了手塚第一天搬到他家的時候——
手塚白皙的臉上還有著清晰的指印, 微微紅腫。 甚至連當時並不關心他的跡部也注意到, 於是隨口問:“怎麼回事?”
跡部清楚地記得手塚的眼眶紅了一下, 但馬上淡定地道:“沒事。” 以至於跡部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第二天, 跡部就在好幾份報紙的角落裏都看到了手塚父親跟他脫離父子關係的聲明。
這似乎也不奇怪。 手塚一向家教甚嚴, 跡部完全可以想象當他提出要跟一個男人交往和同居的時候會得到什麼樣的反應。
而那個傻瓜顯然既不擅長也不願意說謊。
當然那個時候跡部不關心也不在意手塚為他做了什麼犧牲了多少, 就算當時些微動容, 轉眼也就忘記。
果然當跡部委托私家偵探查出手塚家裏的地址和電話後, 發現他們並不知道“那個孽子”的去向。
十
終於還是報了警。
很快警方就在出入境紀錄裏查到了手塚已經離開了日本。
“他怎麼可能就這麼走了? 他身上什麼都沒帶啊, 為什麼不先回家……”忍足一向冷靜的聲音也開始顫唞。
他並不是真的迷惘, 隻是無論如何不願承認手塚不想再看到自己的事實, 更加不敢相信, 苦心孤詣才得到的手塚, 竟然這麼輕易地失去。
跡部則想都不想地要訂機票。 攔住他的是一個警員:“雖然手塚先生訂的是去柏林的機票, 但是他完全有可能要在那裏轉機。 就算不是, 柏林那麼大, 你怎麼可能找到一個有意要離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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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