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聲。
“我和她根本什麼都沒發生,這件事情我已經向你解釋了好幾年,你要固執到什麼時候?”
何芊芊繼續沉默。最開始的確是因為孫絲田的存在讓她感到受傷,明明說過這輩子隻娶一個她一個女人,所以這輩子隻對她一個人好,這些話她記得清清楚楚,並且堅信姚斐是個守承諾的男人。結果那次她比賽回家看到自己丈夫和那個稱為田姐的女人纏在他們倆的婚床上,晴天霹靂就是如此。她同情孫絲田三十歲的女人卻終被男友甩了,但是她乘姚斐喝醉酒爬上床她無法原諒,雖然兩人並沒有做成什麼,但是那片光景太紮人,她至今記憶猶新。過後她痛斥姚斐不準他再喝酒,姚斐直言說不可能,而且自己和孫絲田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是她太小氣。他要做生意他要應酬,不可能不喝酒,她無話可說。正好孫絲田找她,說隻要她給三百萬她就出國,離開以後再也不回來。孫絲田是真的想離開,她其實是個很坎坷的女人,含著金湯匙出生,最後身邊卻一無所有。看到喝醉的姚斐想勾引,不過是因為真的太寂寞,而且太嫉妒。何芊芊將自己的存錢都給了她,三百五十萬多點,孫絲田瀟灑而孤獨的走了。何芊芊以為自己從此可以寧靜的生活,姚斐就算喝酒也不怕了。然而孫絲田的突然離開卻讓姚斐生氣,硬要理解成是何芊芊小心眼容不下她,因為孫絲田一走不給任何聯係方式,姚母無比傷心。
何芊芊感覺心都涼了,姚斐會那樣看她,是什麼已經蒙住他的眼睛,讓他已經不懂得理解她。她什麼性子他難道已經不了解了嗎?還是每天在酒肉裏被磨得遺忘了。
於是爭吵在所難免,他說他壓力大她不懂,他說她就知道盯問他出去喝酒有沒有女人,他說她很煩。
她自己也覺得自己很煩,太固執所以自尋煩惱。一個男人多娶幾個老婆算什麼,她生活的地方一直那樣啊,沒必要在意。但是他明明承諾過,隻對她一個女人好一輩子,既然說到,就一定要做到。
她無法說服自己的心,他害怕看到姚斐對她大吵大嚷膩煩的眼神。她想到最好的傾訴者就是小強,小強不在了,於是她來到他留下的家,果然,這個別致的小樓房,熟悉的氣息讓她倍感安心。她隻是想住一陣子而已,沒想過分居這詞。但是她一走幾個月姚斐都不找她,一個電話也不給,她都快以為姚斐忘記她了,恐懼的差點淹死在浴缸裏。她幾乎顫唞的撥通姚斐的電話,姚斐沒有忘記她,隻是很生氣的在電話裏發脾氣吼她要走就最好永遠別回去。
她不是翅膀硬了,不是想分開了,她就是想看到那個溫柔待她的姚斐,而不是對他大吼的姚斐。她還是很膽小很恐懼,不敢回家。於是帶著長子在外麵漂泊,教他下棋,帶他培訓,帶他考試帶他拜師,她有明確的目標,讓自己盡可能的超前走,培養兒子當上優秀職業棋手。這些事情做起來,一忙就再沒有停歇過。忙碌的日子匆匆飛逝,當初離開時的思念,恐懼,不安,這些年慢慢的被磨平,心裏靜靜地如等待綻放的向日葵。過去便過去了,她要朝著前方的光明去看。
時間告訴她再大的痛苦都可以被淡忘,現實告訴她即便離開了姚斐她也沒有死掉,圍棋告訴她,她可以自己好好的養活自己充實自己證明自己在社會上的價值,這些存在的價值和姚斐一樣,和很多人一樣應該被平等尊重。抑或說,她可以更加了解姚斐背負的壓力。而她,已經有能力去替他分擔,如果他真的累了,那就讓他躺下休息,她可以換上肩膀去擔當。如果她累了,便換上他。等他們都累的不能動時,兩個兒子已經可以頂起一片天空了。
那時候,她隻要和他攜手依靠,數遍滿鬢白霜共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