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香川

鳥鳴聲陣陣傳來,,不敢相信自己還會有機會再次聽得見。手指微微抽[dòng]了一下,他緩緩睜開眼……

“大人,您醒啦——快來人哪,總管大人醒了!”肩膀被人扶住,一陣匆忙地腳步聲,安靜的地方變得熱鬧起來,有人拉過他的手把脈,有人拿溼潤的毛巾替他擦去額上的汗水。律香川還在處於疑惑與呆愣的狀態,任憑下人擺動他躺的地方。雖然被稱之為“總管大人”,但他知道,這個陌生的地方並不是他之前所在的孫府,他也不再是孫府的總管。因為,那個將他養大的孫府,已經親手毀在了他手中,而且,他明明已經是個死人了。

律香川隻是震驚了一會,就將心中的那些疑惑全部壓下,他一向是個穩重,隱忍的人。也許是他運氣好,真的沒死罷了。而仆人就是仆人,就算換了個地方,照樣對主子恭敬順服,律香川指示人為他準備沐浴的東西。

他拍開那雙試圖為自己穿衣的手,換衣服的能力還是有的,而且,他厭惡別人觸碰自己的身體。衣服的布料不錯,摸起來很順手,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隻不過顏色有點舊,看上去好像穿了好幾年。

律香川知道這隻是那個人本身的品味問題,雖然他不喜花哨,但是太素的顏色會讓人顯得不穩重,他是一名管家。之前,他是孫府的管家,是孫玉伯的走狗,現在,他依舊是一名管家,而這裏並不是孫府,而是一個叫陸宏的人建的府邸。

看見後院的兵器架,律香川知道他依然身處江湖。他最想知道的事情隻有一件,就是孫玉伯有沒有死。可是這裏沒有孫玉伯,也沒有小蝶,也沒有快活林,下人們告訴他從未聽聞。

律香川的眉頭皺的有些緊,他靠在浴桶裏,心不在焉地洗澡。他已經不算年輕了,花了那麼多年的時間,忍了那麼久,就是為了報仇,為了奪回,孫家從他身上拿走的一切。可是到頭來他什麼也沒有拿回,賠了自己一條命,並且,連累了那個女人——胡秀兒。律香川並不喜歡胡秀兒,但是這個女人在他中毒的時候,背叛自己的主子給他送解藥,而他剛好被孫玉伯打敗,所有的計劃功虧一簣,孫玉伯假惺惺地大發慈悲,說留他一條命。

可是他還是被自己的心腹出賣了。那個人給他下毒的時候問他:“隻允許你背叛別人,就不允許別人背叛你麼?”

律香川不知怎麼的有點想哭,他並不是看不清誰對他好,隻是不甘心,不甘心……

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這裏沒有他所恨的那些人,沒有他所怨恨的那個世界。難道上天要重新給他一次機會麼?

想到這裏,他忽然有些茫然。這是一個陌生的世界……

莊主剛從外麵回來。他還是一個年輕人,或許可以算是一個少年,他的父親陸宏,在整個武林中都非常有威望,並不是指他有多麼正氣凜然,而是指他的絕學武功。當你強大的時候,別人都會對你敬畏感。然而他死得很早。

並不一定武藝高強的人就能夠活的很長,這表示他的仇家也很多,而且不乏厲害角色。陸宏年輕時候收養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後來做了他的管家。並且,也是兒子陸遠的看護人。

現在陸遠已經長大了。他自認為已經能獨當一麵,這一次他就是從武林世家徐家回來。他走之前管家還好好的,他走之後管家就被刺客刺傷了。陸遠知道這件事,但是他並沒有很快趕回來,他拜訪了徐家的長輩,並且,徐家的次女徐會兒似乎有些傾慕他。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陸遠知道自己把握得很好。

律大管家受傷了,他似乎刻意地忽略了中間那個嚴重的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