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上)
維安拉著行李箱跟在季珅後邊,季珅的腳步跨的大,維安的腳丫子還小,拖著行李箱不方便,磕磕碰碰的小跑了幾步,他不敢跑到季珅旁邊。
年幼的維安像隻小鬆鼠,膽怯敏[gǎn],他知道前麵這個男人不喜歡突然出現的自己,所以他跑兩步就停下走著,跟不上了又繼續跑,停停跑跑,累的夠嗆。
季珅停了下來,他轉過身,低下頭,看著這個突然因為自己停下腳步而忐忑不安的小家夥,白淨的小臉圓嘟嘟得到鼓著,圓圓的大眼睛怔怔的看著自己,像一隻小鬆鼠無辜敏[gǎn]脆弱。
他想起葉蓮娜,那個肆意自私的女人,因為工作變忙,而無法照料這個孩子,所以想到了自己這個生父,翻出了厚厚的電話本,撥通了太平洋另一頭的電話,讓他到機場來接這個孩子。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該對他和善一點,季珅想起家裏的兩個孩子,小時候粘自己粘的不行,現在長大了反倒與自己疏遠了。
看著這個可愛的孩子,季珅心底歎了一口氣,想,在如何,也不能把對於葉蓮娜的怒氣發到孩子身上。
他揉揉維安的頭,替他拉過行李箱,一手牽起他的手,“走吧,爸爸帶你回家。”
維安今年十三歲了,他過了十三年沒有父親的生活,看著對他溫柔笑著的男人,心底砰砰的跳,抓緊爸爸的手,白嫩嫩的小臉上,浮出了一絲笑意。
維安十三歲的時候來到了季家,父親是武嶺市首屈一指的富商,家住的地方是在承山上的別墅區,家裏還有兩個孩子,是一對龍鳳胎,現在都已經上高中了,妻子是當地市長的女兒。
若沒有維安的參入,這必定會是個完美幸福的家庭。
維安看著父親寬厚的大手拉著自己的行李箱,透過道路兩邊的法國梧桐,陽光斑駁的散在季珅的肩頭、側臉和那唇邊若有若無的微笑。
維安想這就是宿命,雖然他知道日後會發生的事,可他還是無法抗拒。
對於父親,對於爸爸,這個名詞的親昵,他放棄不了。
在回國的前幾個月維安開始做夢,他仿佛是夢見了自己之後的十幾年的生活,他跟著父親來到了季家,季夫人是不喜歡他的,可終究是名門閨秀,就算是不喜,也隻是淡淡的疏遠,不會做出那些出格的舉動。
然而季夫人的兩個孩子就不一樣了,那對姐弟,在看到他之後就用行動充分的展現出了對於自己的厭惡,一開始隻是普通的惡作劇,維安也沒告訴父親。直到後來,有一次他們一家人加上維安去遊湖的時候,姐弟倆把維安推下了湖裏。
夢境忽暗忽明,當做到這裏時,維安就像真的感受到了那種掉入水中窒息的感受,他痛苦掙紮,直到,被一雙寬厚的大手撈起,父親把他抱在懷裏,緊緊地抱著,憐惜的拍打著他的後背,不停的說,沒事了。
之後,他就真的安心了。
那些來來回回的夢境,真實的讓他不敢置信,他不敢和葉蓮娜說他做的夢,因為他知道葉蓮娜一定會以為他精神出了問題,給他請個心理醫生然後開一大堆的藥。
這種事情曾發生過,在維安九歲的時候,對葉蓮娜說,他覺得自己是條狗時。
葉蓮娜就為他找了心理醫生,直到現在葉蓮娜還會時不時的和心理醫生聯係,讓他來看維安是否正常。
有時候,維安會懷疑葉蓮娜是不是自己的母親,他在學校的時候,看到那些小孩被媽媽牽著抱著,臉上洋溢著的幸福笑容讓人嫉妒。
而如今關於葉蓮娜是不是自己母親的這個課題已經不重要了,因為葉蓮娜終於厭煩他了,把他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