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以歌有些同情的看著江心與顧秉義,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懷信,這個孩子難道真是?那就太惡心了……”
顧懷信拍了拍景以歌的後背,繼續小聲嘀咕:“是試管嬰兒,嚴格來說是借了一顆大伯XX。大媽生顧懷禮的時候難產,落下了再也不能生育的毛病,大伯怕老爺子把事怪在大媽身上,就主動說是自己不能生育。大媽一直為自己不能生顧家的孩子內疚,而且因為娶她,大伯還失去了當家的權利。但是大伯很愛大媽,所以才會這麼縱容大媽無禮的要求。”
“是大媽的要求?”景以歌有些吃驚,在怎麼深愛,也不會容忍這種事情吧?
“恐怕是想把下一代的命運也安排好吧。”
顧懷信苦笑了一下:“大媽把血統這個問題,看的太嚴重了。”
江心與顧秉義,是真正相愛而婚的。顧秉義為了江心,放棄了權利,甘願躲在能力不如自己的弟弟身後,做一個與世無爭的男人,每天在顧老爺子安排的閑職上上班,下了班回家下棋遛鳥,還沒老卻已經有了老爺子的樣子。
景以歌一直沒覺得大伯與大媽有多相愛,可能是在江心對周素錦諂媚的眼神裏,她覺得江心是個世俗的女人,也可能是在江心費了心機在顧家裝老好人的樣子了,她發覺江心的虛與委蛇。
卻忽略了,她的一切世俗、虛與委蛇,都是在為自己丈夫和兒子多爭取一些利益。
也不過是因為愛。
比起自己公公婆婆每天貌合神離相敬如賓的樣子,反而多了一分真實。
可也不過是這些愛,惹得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己釀造的苦果隻能自己品嚐。
周穎心被周素錦扶到了顧奕欽躺著的沙發邊,虛弱的坐了下來,她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可愛的樣子,臉上終於有了幾分笑意,伸手把孩子抱進懷裏晃動著。
母性使然,景以歌覺得這一畫麵讓她有些動容。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肚子,對著顧懷信說:“周穎心也是迫不得已,一會我們向爺爺求情,等事情結束以後我們把她送到國外去吧。”
顧懷信沒說什麼,隻是搖了搖頭,示意先不要開口。
藤條“啪啪”的抽在顧懷禮身上,他卻使勁咬住嘴唇,不讓悶哼從嘴中傳出。
江心從顧秉義懷裏出來,滿眼熱淚的看著自己兒子挨打,心疼的隻能在旁邊跳腳。
顧秉義把目光轉向顧懷信,像是有些祈求:“懷信,你大哥做了錯事,說起來,大伯也是有錯的,能不能不要讓他進監獄?他還年輕,不能就此毀了一生啊。就算他名聲沒了,顧家的名聲也毀了啊。”
“大伯放心,我也隻是找到了證據,並沒有真的檢舉,公款的缺口已經補上了。”顧懷信還是給他留了後路。
顧長榮像是在等這句話一樣,聽到後這才緩緩站起身,由周素錦和顧秉天扶進了屋子。
門衛見顧老爺子的身影消失,自然停止了鞭打,江心一個箭步衝了過去,看著自己的兒子,最後忍不住,站到了周穎心身旁。
“潁心,我的好兒媳,媽前陣子做錯了,媽不該逼你,你原諒媽,跟懷禮繼續過日子吧。”
“媽,你求一個賤、人幹什麼。”顧懷禮見母親如此低聲下氣,向周穎心跑過來:“我要掐死這個孩子,都是這個孩子,才惹得我們變成這個樣子!”
周穎心眉毛都沒有抬,仍然晃動著手臂上的孩子,聲音很平淡:“顧懷禮,你說你愛我,是真的嗎?你愛我的表現,是在我們新婚夜晚,因為看見我跟顧懷信年幼時候的合照毫不憐惜的把我扔在房間出去喝酒。還是我們從B市回來,隻因為見了顧懷信一麵然後每晚都罵我髒的像個雞。然後用你愛我這個原因,傷害我。”
周穎心表現的異常淡然,顧懷禮卻頓住了腳步:“難道不是因為顧懷信不娶你,才嫁給我的嗎?如果沒有顧懷信……”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我嫁給了你,難不成還能離婚嗎?如果你稍微對我好一點,我也不會在心裏一遍又一遍把你們兩個做比較。我告訴你,我認命了,也努力的想要嚐試愛上你,可是你給我機會了嗎?”
說到這,周穎心終於抬起了頭,竟然早已淚流滿麵。
“那年,顧懷信帶著我爬樹,卻是一個人爬下去走了。我一個人坐在樹上,不敢下去。一坐從黃昏坐到天黑。你發現了我,可是你也不敢爬樹,就那樣坐在樹下,陪著我,一句話也不說。你說你嘴笨,說不出我愛聽的話,顧哥哥,如果你一直溫柔對待一個曾經迷失過的女人,而不是胡亂猜疑嫉妒甚至到最後還會打人,那麼……”
“一切都會不同嗎?”
顧懷禮有些受不了,搶先問了出來,又像想到什麼似的抱住了腦袋蹲在地上:“沒有如果了……沒有如果了……”
周穎心站起身,把孩子遞給了旁邊的周素錦,上前扶起顧懷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