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
……
江湖,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隱於林,隱於市,隱於野,隱於江河湖海……沒有你的地方,我都可以活的很好!也許,這一世的下輩子,我都會用來陪著你;即使你並不在乎。
有時候會想:當初隨你走了,是不是對的?若我隨了主子呢?現在又是一番怎樣的景象?我愛你,可是你一生到死都不會知道!為什麼不娶妻?有了一個人牢牢住在心裏,你讓我如何娶妻?你從來不曾想過,或許:我跟你患了一樣的病——相思病!
天下初定,每到一個地方,我都在感歎:如果不遇見主子,不遇見你,不跟著你走南闖北,有國的百姓又會有怎樣的生活?
我會給人做工,我會一點點醫術……我會過得很好!
——
“醉兒,乖乖!再喝一點!”看起來有五十左右的女人笑得很溫和,眉宇間都是淡淡的笑意;隻是印堂發黑,命不久矣!
溫博宇依舊年輕的麵容卻是染上了不少人間的無奈:幸福總是相同的,不幸卻是各式各樣的!他不是無所不通的神,就算他是,他也管不了人間太多的是是非非!
抬步轉身,沒有什麼猶豫:其實自己都沒有想到,他居然就這樣在人間尋尋覓覓地過了這麼多年?!沒有去找他,沒有去執著……遇見想救的人、能救的人,他就盡自己之力救救;冷眼旁觀的時候,他卻是比任何人都冷清冷心冷血!
孩子精力倒是飽滿的很,扯著嗓門吼:“羽溪姑姑,月兒不想吃,不想吃……”
“乖!不吃怎麼長高呢?”女人盡心盡力安慰著。
“霍姑姑,霍姑姑,霍姑姑……”一群孩子從正麵跑過來,帶來的風掀翻了溫博宇的衣角。
不由自主停了腳步:天人姑姑死後,吉陽帶了一句話:伯玉,姑姑走了!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和我的好姐妹!現在世道這麼亂,也不知道她能到哪裏去?你若可以,便幫我找到她!她那人脾氣壞了點,其實也是好心腸!那人,也就是我以前的丫鬟,還曾參與給你取名呢?她叫——霍羽溪!
霍羽溪?!是她嗎?溫博宇回首:歲月的研磨,早已經磨盡了她的棱角!
閉了閉眼,忍不住去探尋她的過去未來:顛沛流離的一生!三年前雙腿癱瘓,終生未嫁,隻是在這胡同裏照顧著各家的孩子、順帶教他們識字知禮,也混得自己的一口飯吃……四十七歲壽終正寢,而今,餘下不足一年的壽命!要幫她嗎?
天命不可違!便隨了她自己的心意讓她去吧!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桃花開了落,桃花落了開……開開落落,生生死死,花與葉生生不息、生死相隨!
這些年,走過了許多許多、多到他都數不清的桃花林;但是看見這真正、盛開的滿林子桃花,才是第一次!桃花如雪,把坐在桃花樹下的他,埋了一層又一層……落花如雪亂!
人都說,桃花有意流水無情;其實,這月、又何嚐不是無情的?明明看的那麼近,卻分明那麼遙遠,遠到他以為這就是生生世世的距離;多情如世人,每一回首間都沐浴徜徉在月光中,每一抬頭都自以為高潔如月亮是看著自己的,而恰恰相反的是這看似高潔的月亮從來都是無情對著世人——看似有情的最無情!
醉眼朦朧間,遠遠而見的一個衣袂飄飄的身影靠近這座桃花林——模糊的隻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天人姑姑!
樹下的人影很是不真實:美麗如往昔的容顏,淺淺勾著的嘴角,寡淡的笑意與情誼;一身雪白衣裙,近乎與月色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