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反側,徹夜難眠。所以白日時常會困倦。隻是真要睡得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好不容易睡著,祝花盼不忍吵醒他,隻是站在窗邊,遠遠地看著他的側臉。
雖然清醒時眸光銳氣逼人,隻是睡著了,便顯得虛弱許多。
碰見顧星湛,是她生命裏一件極快樂的事。
她愛他。她希望他諸事順遂,開心快樂。
他們相隔許久才重逢,她無論如何舍不得和他再一次死別。
她要救他。
即使自己對於封然來說,也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路人。隻是,既然封然那裏可能會有解藥,她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
☆、第 42 章
見到封然費了一番波折。
祝花盼在新修的流水酒樓麵前說明來意之後,小廝很快就出來,“封先生今天不見客。”
“封先生現在在酒樓嗎?”
小廝看了祝花盼一眼,又公事公辦的樣子重複,“封先生今天不見客。”
“那我在這裏等吧。如果封先生空閑下來,麻煩通傳一聲。”
小廝皺著眉頭看了祝花盼一眼,轉身進了房間。
等了一個時辰,已經有點腿腳酸軟。有小廝和行人對著呆站在門前的她指指點點。祝花盼隻當沒看到。心裏決定即使封然不見她,那以後每天她都要來這裏。
但是一個時辰之後,小廝卻出來,對他說,“封先生有請。”
新裝修的流水樓,與以前截然不同。現在的流水樓,已經成了單純的酒樓。隻是消費價格不菲,若非達官貴人,接受不了這裏的價格。所以這裏環境還算安靜。上了二樓,進了一個偏僻的小間,再打開門,便看見雅致房間內坐了一身紫衣的封然。
他身材高大挺拔,一向麵目深邃,隻是今日,卻似乎有些懶懶的,似乎有些心事。
封然沒看他,語帶諷刺道,“當門神的感覺怎麼樣?”
祝花盼說,“封先生,今日來我想求你一件事。”
封然笑了一聲,“封先生?你們倒都是還挺客氣的。”
祝花盼不明白封然這話的含義。其實以前在流水樓,大家都是直呼封然的名字,偶爾也會叫他封先生。他從來也沒有在意過。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
隻是封然又一次沉默下來,不理會祝花盼,隻自顧自地斟了一杯酒,慢悠悠喝盡。
“封先生,現在流水樓已經化為灰燼。而且現在也已經兩年過去了。我想,以前的事都可以放下了。”
不知道這句話又是哪裏刺到了封然,他嘴角尖銳的笑意愈加明顯。
祝花盼察覺到自己越說越錯。隻是,她除了硬著頭皮說下去,還能有什麼選擇。“如今流水樓也不需要經營以前那些生意,就算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封然,你能不能給我以前控製青樓之人的那種毒藥?”
聽完這句話,封然才正眼看了祝花盼一眼。眸光犀利,分明要將祝花盼刺穿。他淡淡道,“你和顧星湛重逢了?”
祝花盼一驚,沒想到封然這麼快就猜出了事實。她依言點頭,“是的。我們前一陣子重逢了。他體內的毒藥依舊在肆虐,身體越來越差。如果再得不到解藥,他——”聲音有些幹澀,連心也揪起來,“可能會死。”
她講得認真,但這似乎又讓封然厭煩起來。他隻繼續喝酒,連回應都懶得給。
“封然,算我求你。其實說到底,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刻骨的仇恨。事到如今,你能不能將這解藥給我呢?”
封然已經似乎沒聽見。
祝花盼眼眶微紅,“求你了,封先生。”
沉默。
真的不行嗎?這個人根本對顧星湛的情況漠不關心,拒不交出解藥。祝花盼咬著唇,撲通一聲跪下來,“封先生,算我求你,隻要您能給我們解藥,無論您讓我做什麼,我都會盡力去做。我知道,現在您什麼都有,不缺什麼。我也不是什麼才高八鬥之人,隻是,我還有一條命。我願意用命去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