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不上了,我看他心裏除了劍就隻有葉孤城。”

他想了想接著道:“還能傳給誰?我隻有小乖一個親孫子。”

葉淩風道:“你該不會也會像你父親對你一樣對自己的孫子吧?”

玉羅刹眼中閃過精光:“曆屆魔教教主都會有這樣的經曆。”

“你還真狠得下心。”

玉羅刹淡笑著搖頭:“小乖日後長大了就定然會知道的,他是魔教教主的孫兒,父親是劍神西門吹雪,若是想要安安穩穩地當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少爺等待他的就隻有無休無止的逃亡。”

“……我想到一句話。”葉淩風又吐出一口煙霧。

玉羅刹抬頭看著對方。

葉淩風道:“時勢造英雄。”

玉羅刹失笑:“為何想起一句這樣的話?”

葉淩風道:“因為在英雄還不是英雄的時候他們可能根本就不願意擔上這個名頭。”

玉羅刹搖搖頭,嘴角帶起一絲笑意:“這由不得人。”

剛說罷,殿外便有魔宮弟子來報。

“教主,有人欲闖魔宮,被弟子們攔在往生路外。”

往生路便是那入西方魔教魔宮的必經之路,沿著往生路往裏走便能見到那大漠與雪山交界處的一片綠地,看到那巍峨雪白的魔教宮殿。

玉羅刹放下手中的煙鬥,站起身來,對著葉淩風伸出了手:“猜猜,能找到魔宮的人是誰?”

“還能是誰?”葉淩風笑著坐起身來:“這世上知道魔宮具體位置的人不多,但也不妨礙別人前來尋找。”

玉羅刹微微皺眉,將葉淩風身上滑下的外套又重新給他穿好,將人抱在懷中:“可別著涼了。”

葉淩風輕笑:“如今天候這麼熱,怎麼會著涼。前些日子我接到幽靈山莊的飛鴿傳書,說是有兩個人從莊中逃了出來……”

“如今尋到魔宮來的,恐怕就是那兩個人了。”

玉羅刹伸手取下葉淩風手上的煙鬥道:“你倒是對自己的手下有信心。”

葉淩風道:“並非如此。”

玉羅刹緊了緊葉淩風的衣襟,將人環在懷中:“嗯?”

葉淩風道:“因為其他人沒有理由找到這裏來。”

玉羅刹道:“你知道些什麼?”

葉淩風頷首:“你可知道那二人為何離開幽靈山莊?”

玉羅刹搖頭:“雖然魔教的眼線眾多,但還沒有多到連幽靈山莊也能看住的地步。”

葉淩風抬起頭,看著玉羅刹清冽似水的眸子,麵露得色:“逃出來的二人中有一個人曾是巴山道人的弟子,而前些日子那死在黃石鎮上的柳乘風正是他的師兄。”

“我從未想過幽靈山莊之中會有重情重義的人物。”

葉淩風挑起眉眼,望著玉羅刹:“我也不曾想過西方魔教的教主會是一個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角色。”

玉羅刹一聽笑出了聲,胸膛也因為那笑而不停顫動。

“好了,我們且出去看看那兩個敢闖往生路的江湖人。”

葉淩風伸手拽住了玉羅刹的衣袖,道:“叫你兒子去便好了。”

玉羅刹挑眉,卻隻覺一雙柔軟的唇貼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已經好幾日……”

“嗬嗬,怎麼……”玉羅刹的手覆上了懷中人的腰,眼中柔情激蕩:“想要?”

葉淩風垂眼,輕蹭著玉羅刹的唇,雙手探入男人的衣襟:“你難道不想?”

玉羅刹眼中閃著暗星,大手一揮,殿門憑空關上,一室之間全然都是雲霧帶出的旖旎繚亂。

*

往生路前刀光劍影。

無數魔教弟子上前欲阻顧飛雲去路,無奈卻不是顧飛雲身邊宮九的對手。

宮九仍舊一身錦衣,身手也如昔日那般狠辣。

“再不放我們進去我就血洗了這條往生路!”

“好大的口氣。”

冷清的聲音帶著些許低啞,卻也足夠讓宮九知道是誰了。

若說有一日宮九會忘了世上所有人,但有兩個人宮九至死也不會忘記——一個是顧飛雲,一個就是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葉孤城。

不會忘記顧飛雲那是因為,顧飛雲是他宮九一生的摯愛;不會忘記葉孤城是因為,若是沒有葉孤城,他宮九如今隻怕已是得償所願坐在了紫禁城的龍椅中統攬全天下的榮華富貴。

縱使如今,宮九隻心係一人,但往昔的仇恨他卻從來沒有忘記過。

宮九目光很冷,葉孤城亦然。

然而,宮九眼中的寒冷卻和葉孤城的不一樣。葉孤城眼中的寒霜是極地無窮的冰寒,其間全是帶著肅殺的冷冽,雖是說肅殺,但也肅殺得坦然。

宮九眼中的那種冰冷卻不全是冰冷。他的目光就如同他這個人一樣複雜,那其中參雜著嫉恨和憤怒,讓他看上去少了一些淡然,多出一份陰鷙。